从此我成了可以和她们一桌吃饭的丫头。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春芳姐,到底秋水姐是不是仙女下凡,春芳姐笑的连屋子都要震塌了。
我是莫名所以。
难道秋水姐还不好看吗?
然而春芳姐笑了半天,还是没有告诉我到底哪里好笑,只是边擦笑出来的眼泪边拍拍我的肩膀:“你就当她是仙女,这样就很好!”
后来我才知道,这条巷子里,有三个最好看的小娘,公认最娇媚的是东边的阮容容,公认最秀致的是北边的李小琼。秋水的确是这条巷子里最好看的,可是她有个缺陷——
她是个跛子。
春芳姐一说这个就直叹气。
“腿脚不好有什么办法?人家能跳能蹦的,我们哪比得过人家?”
“还净是喜欢吟诗弄词的,我们这是什么人家?以为是帝都的满月楼啊??”
“每次净是一些穷秀才聊来聊去咬文嚼字的——没办法她喜欢呀,你说这样怎么富的起来?”
可是我还是觉得秋水姐最美。
花巷花巷,顾名思义,这一整条街都是喝花酒的地方。
秋水姐则像浊酒里开出来的水仙花,安静地守着这条巷子。
大概我爹是考虑过的吧。
知道自己是被卖来的,是过小年的时候。
小娘家也要过年,临近大节也是洗刷衣被,杀鸡宰羊。
记得快过小年的时候,我和王妈春芳姐三个人守着十来个盆洗的手指头都要出血了。
但我是干劲十足,像个闷驴似的卯着劲儿干。
春芳姐惊呆了。
“这个小木头怎么了这是??这么喜欢过节啊?”
“晚上多给几块骨头啃啃!”
虽然我很想啃骨头,但是谢谢啦,我要回家啦!也不知道娘烧了什么好吃的,只要是娘做的,我都喜欢吃。
早早地我就把王妈给我的工钱都收好了,还有平时给我的铜板,一小袋子沉甸甸的,能打好些酒呢!
晚上做梦梦见爹吃的可开心啦,我坐在旁边笑的像个大面瓜。
中午春芳姐把猪肉什么的焯水,我蹲在灶台边烧火,春芳姐一张嘴巴拉巴拉说的啥我全没听见。
“你怎么把被子叠这么方正?”
春芳姐突然瞥见柴火堆里,我收拾整齐的衣被。
我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口。
“我回家过年去。”
春芳姐一愣。
“你都卖到我们家了还回什么家??”
我有点没听明白。
“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