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环道:“可就这次杨将军让咱们去京里送信,平日那些小打小闹,谁见将军三天两头的差人往京里跑?”
胡庆恨骂道:“你又喝多了乱说,我要是杨将军,先命人割了你的舌头!”扯了张环,向奇才诸人告辞,向北而去。
荆门几人便也起身,奇才心中怅然,大战在即,自己竟然被困于荆门之手。
荆门几个弟子默默无语,一时间这一行人竟是十分沉默,只有马蹄声得得作响。
忽地一个弟子道:“我娘就我一个儿子,否则我也去从军,为国杀敌。”
另一个叹气道:“我们学了这么一身的本事,难道只能在江湖里打打杀杀?我看那个什么移山虎不过是个大老粗,只不过仗着一把子力气,连他都能杀敌立功,咱们比他差什么?”
先前的弟子道:“就是,一年三十贯钱,比咱们赚得少多了,可你看他牛的,好像别人都不会杀敌似的!”
三个弟子在路上边走边聊,声音压得很低,可奇才在车内听了个一清二楚。
每个男儿都有一个从军报国的梦,战争总是能让人热血沸腾。
四天后的清晨,一行人刚用完早饭,在一处庄子门口,几个荆门弟子备好了车马,高望山与奇才走了过来,一个弟子道:“王大侠,请上车。”
王奇才走到车旁,扶住车辕,刚要上车,忽地停了下来,双眼茫然地望着前方,呆立不动,那弟子道:“王大侠?王大侠!”
奇才转过脸来看着他,说道:“还没吃饭呢,上什么车!”
“王大侠,我们方才用过饭了,你喝了四碗粥呢!”
奇才的脸立时涨得通红,“我哪里喝过粥了?你怎么信口开河!高望山,你们荆门还有没有一点待客之道,真把我当成犯人......”
他忽地凝立不动,眼珠紧紧地向前盯着,那弟子被他看得发毛,说道:“王大侠,你......”
奇才一下子回过神来,“哦,上车,上车。”先抬起左腿,却踩了个空,身子一个趔趄,若不是高望山在后面一把提住了他的衣领,当时便要摔在车下。
几个荆门弟子在身后相互对望了一眼,眼神颇为意味深长。
奇才的精神一天比一天萎靡,脚步虚浮,身子笨重,时常不自主地发呆,刚与人说过的话,转眼又重说一遍。第二颗灭魂丹服下几天之后,他开始不时地哈哈大笑,寻常的一句话,他都觉得极是好笑,一个人笑上许久。一天之中,只有一半时间看起来神智清醒,另一半时间有时发呆,有时自言自语,说的最多的是两个,一个是保州大营,另一个是何绿夏。
十几天过后,一行人已过了许州,这已是荆门势力范围的北界,再往南便是荆门的天下了。
这天天色将晚,马车驶进了荆门许州堂分舵,王奇才下了马车,步履颇为沉重,此时他的神智看起来却相当清醒,只是脸上透着疲惫。
高望山道:“王大侠,如今你,咳咳、你感觉如何?”
奇才苦笑道:“高大侠,你明知这灭魂丹的功效,还问来作甚?反正左不过是被你们随意摆弄,想不到我王奇才竟会落到这步田地,真不如即时死了,也好过这么零碎的受罪。”
高望山沉声道:“王大侠要死,那容易的很......”说着便一掌向他胸口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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