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指了指长条凳,示意张清坐下说,张清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坐下后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那刘钰儿是九和镇刘裁缝的独生女,年方十七,自幼丧母,与刘裁缝相依为命。
十天前王员外唤刘裁缝到府上裁剪新衣,恰巧刘钰儿也随父前往。
王员外见刘钰儿年轻貌美,顿生邪念,欲行禽兽之事。
刘裁缝上前,与王员外扭打在一起,王员外竟恼羞成怒,命家丁王三等人好好教训刘裁缝一番。
刘裁缝毕竟年迈,哪能经得起这般毒打,不多时竟被王三等人活活打死,而那刘钰儿却被王员外活活给糟蹋了。
刘钰儿本想报官,怎奈王员外家大势大,那官府之人早被王员外收买,不但没告成,反而被官府治了个诬陷之罪,被打了三十大板。
刘钰儿一时想不开,竟在五天前在王家门前割腕自杀,被王府的下人发现的时候,那刘钰儿浑身的血都流干了。
王员外怕此事有损王家名誉,便命人将刘钰儿偷偷给埋了,就裹了一张草席匆匆下葬。
王员外虽然腰缠万贯,却是个为富不仁之人,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整日在九和镇欺男霸女,为非作歹。
而官府之人早已被王员外收买,那王员外更是肆无忌惮地欺压九和镇百姓。
刘钰儿死后,王员外本以为将人偷偷掩埋,给官府送些银子,此事也就了了。
可谁知就在刘钰儿自杀后的第二天王家竟然发生了一件怪事。
那日半夜,王家之人都在熟睡之时,突然从王家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一下子惊醒了所有人,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所有人都感到疑惑之际,就有人看到一个怪人站在院落之中,那怪人耷拉着脑袋,双臂直伸,仰头盯着月亮,还不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吼叫。
这一幕吓坏了所有人,没人敢出去,都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
直到鸡鸣之时那个怪人才离开。看到怪人离开,张员外命下人四处查看一番,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多时就有人在柴草垛里发现了已经遇害的王三等人,那三人浑身赤裸着,双眼圆睁,浑身干枯的没有一丝血气,甚是可怕。
张清的话我听的是目瞪口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看起来对师傅客客气气的老者,竟是这种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之人。
我的双手一直不停地颤抖。我紧紧地盯着师傅,希望能看到师傅暴怒的样子,然后师傅大手一挥就取了王员外的小命,然而师傅却紧闭着双眼一言不发。
待张清说完后,师傅缓缓睁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问张清是否知道刘钰儿埋在何处,可否带我们前去。
那张清先是有些不愿意,结果被师傅又吓唬了他一番,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
坐在马车上,我一直在思索着张清所讲的真相。
我能理解刘钰儿心中对王员外的恨,她恨王员外打死与她相依为命的父亲,她恨王员外玷污了自己的一世清白。
只是这种恨显得非常的徒劳,显得非常的苍白。既不能给父亲报仇,又不能给自己伸冤。
她只能用自己的死来反抗王员外,向王员外宣告自己的不屈。
而我又何尝不是呢?自幼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被人说成妖魔鬼怪,尝尽了人间冷暖。
马车一路颠簸,而我却没有心情掀开车帘欣赏路边的的美景,只是静静地坐着,心里默默地替刘钰儿难过。
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离九和镇三里地外的一片松树林。
一眼望去只看到林子里竖立着密密麻麻的坟头,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张清拴好马绳,我们三人向着松树林深处走去,走了约莫一炷香的的时间我们来到一座土堆前。
那土堆一看就是被人翻动过的,甚至在土堆里隐约还能看到带有血迹的一张草席,只是刘钰儿的尸首失去了踪迹。
张清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我分明记得那日王员外命我们将人埋在这儿的,怎,怎会......”
不止张清被吓得不轻,就连我也被吓得差点哭出来
。我一把抱着师傅的腿死活不撒手,估计师傅也被我给惹烦了,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呵斥我说道;
“似你这般胆小如鼠,如何习得驱鬼之术?”
被师傅一顿臭骂,我只能松开抱着师傅的双手,眼中含泪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结果这个老头子理都不理我,随后让张清现行离去,告诉张清王家已被师傅布置了驱魔大阵,今晚行尸无法进入王家。
那张清听罢如蒙大赦,也不多言直奔向马车,随后驾着马车匆匆离去。我擦干眼泪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回头又看了眼师傅。
发现师傅正一脸奸笑地盯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