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基围虾上来了,潘小姐对着坐她旁边的郑哥说,你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剥个虾吧,一边说一边剥完后把虾仁放进郑哥的盘子。而老李就对着他右手边的小薛说,“以前我们过得比较好,现在没什么钱……”,我听了,就在旁边插嘴说了一句,“你没有碰到好时候”。
“没有啊,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跟他一起,别人也不会说我是为了图他什么。”
“恩,恩,我们都相信你们是真爱。”我笑着说完后正过身来,没有朝向他们,他们也没有说话。可能自己觉得有些事做了,解释也就多余了,做了又顾及别人怎么说,那为什么去做呢?我自己不喜欢解释,所以会造误解,对于别人的解释行为同样不怎么认同,也是自己性格的缺陷了。
老李让做饭的大姐把煮了有机大米的电饭煲送了过来,然后,要请两位女士也尝尝他的有机米饭,小薛看没有饭勺,就站起来拿起一个盘子里的勺子,因勺子沾了汤汁,她就直接拿着勺子对着盘子甩了起来,看着她那样,我都惊了一下,生怕她把汤汁甩到就坐对面的两位女士的身上了。突然想起,那天在跟老李说既然招技术人员,肯定有专业要求,毕竟是做技术,他却出乎意料的说,“这招人就跟找对象一样,现在哪有什么资格提要求,像我这样的,能找个识字的就不错了。”当时,我都不知道哪跟哪,他这情急之言缘何故啊,莫名其妙。
“老李,你那天在群里说的是大决战里的台词吧,说吴清源那句,我特意百度了吴清源,这个人真的好厉害。”那天看见老李发了句话,从百度上了解了一下他生平事迹,之前对围棋半点认识都没有,现在反倒对围棋有了好感。
“‘早年围棋旧路走重,天才吴清源新发奇路走轻,轻则妙,无进退为难之弊’,他始终没有改日本名字”,这样的句子只有老李能记住,我是记不住的。
“但他最后还是入日本籍,活了100岁,2014年才去世的,好厉害的一个人啊”
“他的确是很厉害的人,钱总也知道吧”
“不认识啊”
“他是下围棋的,跟你们下象棋不一样吧”,本来想让老李说说对吴清源的了解的,结果他并没有多说,不知道是他真的不了解,还是因为钱总说不知道。
我倒搬起百度上说的,“爱因斯坦是物理界最厉害的,那吴清源就是围棋中最厉害的人物了”。
“恩,亚裔人的智商还是很高的,只是,爱因斯坦智商高达160,这是智商最高的人了”,钱总倒知道这个。
“郑哥你还记得那个电影吗?是《风起云涌》对吧,那个电影是讲克林顿竞选的”不知道为什么老李突然问起这个
“电影里好像他老婆发现有外遇了”,我记得看过这个片子。
“克林顿,不能说他色,都是女人色他”,钱总说着他的看法,“听说他跟希拉里出去,都是别的女的主动找克林顿的,坐在他身上,希拉里都不高兴。”
“那个电影里也有放吧,说希拉里同性恋”,老李突然说起这个,我这孤陋寡闻的倒第一次听说。
“恩,她会双性恋,也是在克林顿外遇后才有的”,潘小姐都知道,“她那也是要强的性格,知道老公外遇了,肯定心里……”
“心理不平衡吧”,看着潘小姐找不到合适的词,我就接过话了。
吃了一个多小时,钱总起身出去了,小苏跟着一起出去了,本来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我去上厕所时,才看到他们俩坐在餐厅外走道的休息椅上,吃饭中间一直没有说话的小苏用四川话很热切的滔滔不绝,而钱总就只是在听着。
这顿饭吃着跟没吃一样,还是饿。我们走出去时,钱总看到我们出来,也就起身了,这个时候,小苏一起身,就很自然的上去挽着,说是挽着,我感觉更像搀扶,毕竟钱总也快六十多了。走到大厅,从大门一阵风吹来,小苏不知觉的双手抱着,钱总看着,脱下外套西装给小苏披上,幸好他里面出来衬衫还有件针织衫背心,否则我觉得他自己都会冷到感冒。看来老了也还是会有绅士风度的。小薛开车载他们三位先去。老李要去骑他的电动车,临走前,还对我们说了句,“表现不错,就是这么做,我们自己就能活跃气氛。”转身,我自言自语着,“我嘛都没做啊。”
“一般唱歌要唱到几点啊?”坐在出租车里,我问起了郑哥和小孙。
“十二点一点”,小孙是陪他们唱过歌。
“我最讨厌去KTV了,还要十二点一点,他们老人家身体怎么就这么好啊”,我都完全不想去。
等到了包厢,就看见钱总在唱潇洒走一回,小苏紧靠着旁边坐,潘小姐坐在小苏旁。老李小薛不知去了哪里,小孙走进去后坐在了点歌机旁,郑哥和我们一起上的电梯,带我跟小孙走到包厢后,人就不见了。只看见服务员在一瓶瓶的往桌台上码放啤酒。我坐在靠门的地方。包厢挺小的,顶多坐七八个人,潘小姐对着我说,“来喝啤酒”。
“我刚拉肚子了,”我是那餐饭吃得胃不舒服,所以就撒谎找借口,不想喝酒。
“没事的,我也拉肚子。”潘小姐很自然的说着。我第一反应是,我去,拉肚子还喝冰啤酒?用不用这么卖力啊。也许,我这个年纪还玻璃心,难怪会混得一无是处。
看着老李和郑哥都不在,我借口上厕所出去了,在大厅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还没有看见他们,给郑哥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我就自行离开了。
好像是离住宿不远,我就按着自己的印象走。一路风吹着,有点冷,但还是很舒适的。想着老李知道我自己就走了,肯定心里不高兴,酒不喝,也不陪着唱歌,所幸,我都无所谓,最坏的结果,是被辞退,我就等着了,否则我都不好意思自己提离职了,这次被郑总叫过来,我都没有做什么事,想着没有做出贡献就跑了太不负责了。
不过,也许去喝了那杯酒,我就走进生活了,可我就是不愿意,总不愿意走出那一步。有时,会迷惘,是我没有找到我要踏进投入生活的圈子?还是我就是怪癖的不接地气,虚无主义到对一切都无法投入都无法认真,丧到极致一样,都无所谓呢?面对所有都以旁观者的角度冷漠,这样还算在认真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