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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茂本想再说点什么,可参加完葬礼的人们已经开始陆续往这个方向走了,钟茂不得不放弃继续与相依的谈话,对兰卉说道:“快上车,相依带兰卉离开这。”
相依从钟茂的眼角里看见了接近的人影,二话不说的过去关上了房车的后门,跳上了驾驶室,对着车下的钟茂喊道:“你不走?”
钟茂摇摇头,说道:“相离家门口见,我还要等相离。”
相依点点头,开着车带着兰卉返回了相离家门口前的小空地,留下身后一阵唏嘘的村民。
从坟场结束了埋葬回来,相妈妈一直就憋着一肚子的委屈。相离虽然跟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做出了一个孝子的模样来,可她心里却无法放下刚才村里人的戏弄之语。
“你儿媳妇儿这阵势,想必相离是入赘吧?”
“你孙子生下来,你能做主叫娃子跟你老相家姓吗?”
相妈妈虽然当着大家伙的面硬气的说相离是娶了有钱人家的女儿,并且肯定的说孙子生下来跟相离姓,可她却不敢再像以前一样理所应当的觉得,兰卉会让自己给她带小孩。这种自己人生权利被侵犯的感觉让相妈妈浑身都很难受。
相离不是没有听见村民们的戏言,可他也知道这些话解释了也没有用,于是选择了沉默。
等相离走回家时,家里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等收拾了一番下来,就剩下了钟茂同相离一家人四个在院子里。
钟茂帮着扫地收垃圾,相离帮着收拾房子,相爸爸去跟人结算费用,相妈妈去收拾厨房,忙活下一顿饭的内容。
因了这阵忙乱,兰卉也得了一时的太平。
等到相爸爸回来,相妈妈早已做好了饭菜,她却因为心里对相依的忌惮,一直躲在厨房没有出来。
相爸爸并不知道相依同钟茂合伙骗了相妈妈的事情,只晓得,作为东道主,不能让客人饿着肚子回去,于是对相依招呼道:“小伙子能听懂老头子说话,过来吃饭吧。”
相妈妈听见相爸爸的吆喝,这才惴惴不安的将饭菜端到了客厅里。
这里方才还放着相爷爷的棺木,此刻就已经是吃饭的地方,让钟茂有些接受不了,讪讪的推辞了相妈妈递过来的面,只是象征性的坐在了卓子边上。
兰卉在车里也听到了相爸爸的话,知道再躲在车上不大可能,只好硬着头皮下了车,慢悠悠的走到了桌子边上。
相爸爸看了一眼纠结万分的兰卉,以为是她不习惯这里的艰苦,于是讪讪笑道:“吃了这顿饭,你同相离便回去吧,你们工作忙。”
兰卉哪里听不出来相爸爸的善意,立刻摇头说道:“我并不是受不
得苦,只是怕婆婆看着我就心里不舒服。”
相爸爸一听,愣了一下,回头又看了看相离和钟茂。他并不知道自己老婆为难媳妇儿的事,这还是头一回听说。不用相离解释,光从钟茂那一脸淡然的神情,相爸爸就知道兰卉所说不假。相爸爸年轻时也曾走南闯北,看过人多少神色,哪里读不出相依脸色里那份薄薄是愤怒与相离一脸的无奈。他从来知道自己的老婆会这样不讲道理,但不敢相信,她竟然无知到了去得罪兰卉的地步。
相爸爸是个喜欢看新闻的人,自打知道兰卉的身份,就默默的通过各种途径明白了兰卉作为雪银技术的继承人意味着什么。他为相离娶到这么有本事的女人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想到相妈妈会去为难她?
相妈妈在这时出来,刚好看见兰卉坐着,两眼一瞪,鼻子就哼上了:“我还没有来,你就先坐了,你妈这么教你呢?”
兰卉叹了口气,撑着桌面扶着相离又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相妈妈这才坐了,对相离说道:“男人管着自己媳妇儿才是正经道理,阿离,你太纵容她了!”相妈妈本以为,这会子,有了老公儿子撑腰,定然不用怕什么了,不想相爸爸忍无可忍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怒道:“死婆娘,你说,你每次去城里,到底都做什么了?!”相妈妈见相爸爸发火,方才那高姿态立刻变成了小媳妇儿,赶紧放下了碗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认错,一边还扯了相离的裤腿子。
相离见不得妈妈这份懦弱的模样,对兰卉说道:“算了吧,咱们吃饭了回去,老人家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