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菁蹙着眉,糯慵地一声几不可闻的“呀”,微抬起嗪首来。
还不待莫菁反应,他曲着莹白长指便将中衣褪至细肩处,一面撩了她的长发至身前,『露』着玉颈后雪白的一片,那贴身裹胸亵衣的衣带子交缠打成的衣结正虚虚松松地攀在细白颈间,明红的小衣结带子末梢儿正垂垂贴着后背那肌肤,映得那处儿愈发柔滑白腻似那羊脂玉。
莫菁微侧了身子别开脸,几不可抑地轻打了个冷颤,垂着容颜。
偏从瑛酃这处儿看着她那侧脸时:翘起的眼睫,黯黯的眼神,似眼眶子也有些发红。
从前这宫里遇见过的小女子无非两种,或是娇畏恐惧,唯恐行差踏错的样子;要么是蓥訾殿那位一样,眸中眼波一勾,媚态横生的,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东西,野心,私欲什么都有。也不是不好,横竖与自己同一类人儿,干净不到哪里去,暂时动不得人家时,沆瀣一气倒是十分相投。
哪里如眼前这位,碰不得,稍稍一碰倒象自己轻薄了她。
轻薄?他看在眼里心中且有些发笑,一个净了茬的太监还称得上男人么?是说这人儿太将众生平等看待还是故意『露』着这样的神情来整治他,撩拨他的心神的?
『药』**儿握在掌心,瑛酃一面卸了指上明花青枝护甲,慢条斯理地放于床头橱子顶儿上,一面回身漫唇轻笑,仍是阴柔的语调,和熙慵惫的嗓音:
“姑娘仍是在害怕么?杂家也是伺候人儿出身的,认真论起来未必不如宫中那些旁人。可若真要找位小宫娥来非是不行,杂家唯恐这些人不懂事,出了这监栏院后漏了嘴,且说杂家在宫中监栏院藏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且要杂家如何向主子交代?”话出,且顿了顿,凤眸狭长微眯着望向莫菁时,又似是在审视的模样,“也罢,既如此,杂家是不该强人所难。小宫娥嘴不紧,总该有千百种方法让她出了这监栏院后闭拢嘴的。”
话甫出,他便是撩了纁裳作势要起身的样子,莫菁犹心中一慌,忙伸手抓那人一角衣袖子。
瑛酃回身,且静待,他也不说话,决定由着她来选,任她抓着那玄衣袖子,一副无枝可依的样子。他呢?仍是那副方正齐楚的姿态。(目丂)起凤眸,一缕视线斜斜地,落在这正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温软小手上,那看似柔软无骨的手背正兀兀横亘着一道陈年落下的小旧疤,如同刀刻木上痕,褪不去了,教人看了,总徒生怜爱。
他的眼神移至那张俏丽小脸儿上,那一贯的眸『色』总似拢了一层淡雾,凌丽丽又『迷』滂曼柔,真心假意总掺半,教人看不清。
莫菁神『色』幽幽然,别开脸躲过他的视线。自己现下的处境,她非是不明白,且身子也非是陌生异『性』碰不得,只这人从头到尾一副阴阳怪气,高深莫测的样子,想想自己沦落到这番境地,虽是自作孽,可有一半儿且是因了他,如今且又因了这样那样的事情要劳烦这人高抬贵手给自己上『药』,心中怎么想怎么怪异。可此刻那人态度摆在眼前,她虽不情不愿,也不见得他便是个乐意行事的,左右奉自己主子的令,找人来不过是多杀一个少杀一个的事,横竖容不得自己为此事冒半点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