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非我雪凉臣民,如何裁判瑾王殿下想必心中已有决断,世子须知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是有报应的!”
萧人杰被倾颜一说脊背发寒。
“奉劝世子回去最好日日吃斋念佛为那些枉死的紫眸族人超度,否则死后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口气冰冷毫无感情,“莫要忘了提醒令尊安定侯。”
倾颜入宫以来初次动怒,姬靖煜见她寒着脸一时愣住。
瑾王也呆住了,没想到美人动怒竟有这样逼人的气势。
萧人杰吓得瘫软在椅子上,姬靖煜适时出言:
“蕙奉仪,慎言。”
倾颜颔首,侧目看着瑾王,道:
“王爷归国后还请为萧遥萧飒讨个公道,毕竟今晨遇见凤公子萧遥是喊了‘舅舅’的。”
福身对皇帝一礼,“倾颜鲁莽犯上这就回去闭门思过,先行告退。”
姬靖煜见她人在气头上还没忘借凤烬意之手将瑾王拉下水,心里赞许,摆摆手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回神对瑾王说:
“倾颜无状,王爷不要怪罪。”回护之意溢于言表。
瑾王为那声“舅舅”欣喜不已,打算回去找凤烬意证实,丝毫不介意倾颜冒犯。
……
倾颜沉着脸带萧遥回参政殿,不想却遇见随风。
师兄妹二人自她笄礼一别这是第一次正大光明见面,上一次还是除夕夜暗访,倾颜顿时百感交集。
师父褚云子是老顽童,二师兄流云跳脱,只大师兄随风沉稳可靠。
她自幼命途多舛几次险些丧命,多亏随风悉心看顾照料才得以活命。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她是随风一手带大的,随风对她而言绝不只是“师兄”这么简单的存在。
除夕一别她一直在想随风为何会和姬靖煜牵扯上关系。
随风身世成谜,每每问起师父都三缄其口。
师父不说随风便自己查,他出师下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自己身世,期间不时有信笺送到倾颜手中言明进展猜测,二人常有交流。
倾颜回忆,他们二人信笺来往是从第三年开始逐渐变少的,到后来一封也无,只有她生辰发病才得见随风一面。
现在想想师父那样挑三拣四的性子对此竟然没有微词,难道师父从一开始就知晓师兄在做什么?!
倾颜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可是他的身世和姬靖煜有何关系?莫不是和皇帝有什么协定?
“翊王伤情如何?”终是随风打破平静。
倾颜回过神,“外伤较重,并无内伤。”
“战事一触即发,翊王早日康复于我方越是有利,你多费心。”
“我会的。”
“你身子尚未复原,要好生照顾自己。”
“嗯,师兄不要担心,我会小心的。”
“……”
随风语塞,他与师妹终于能正大光明地面对面交谈,孰料竟不如他密隐深夜潜入来得自然。
大师兄同她说话几时像这般拘谨过,倾颜难过至极,却碍于来往宫婢较多不能太过亲近,只得关切道:
“师兄也要保重自己,万不得已时记得还有我和二师兄。”
随风点点头,与她错身而过。
倾颜看着随风离去,霞光照在他冰冷的铠甲上折射出柔和的光芒,让他整个人变得温润起来——即便入了皇宫,随风还是随风。
倾颜不放心,回到参政殿便书信一封传书回云隐山,希望师父会给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