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烬意清晨被倾颜一阵揶揄之后刚回住处便被拦在门外,来人无他,正是瑾王。
瑾王身上仍是昨夜那身绛紫朝服,一看便知和他同样一夜未眠,眼下泛着淡淡青色却精神的很。
寻了三年的爱人近在眼前他怎么睡得着怎能不精神?
服侍的小太监见他从外面回来十分吃惊,快步小跑到凤烬意面前奏禀:
“公子万安,王爷天还没亮就在门外守着了,奴才以为公子未起……奴才该死!”
凤烬意挥挥手,轻声道:
“不妨,是我有意避开你们出去的,劳烦沏壶热茶送来。”
说着便推开门,低垂着眼睑对瑾王做个“请”的姿势,道:
“王爷里面请,夜深露重,王爷喝杯热茶驱驱寒气。”
二人分别多年,瑾王一时摸不准他心思,顺从地进门,凤烬意在后面不慌不忙地将门关上。
瑾王拿不准,凤烬意这样自持有礼好似二人是分别多年的朋友,完全看不出他对自己的留恋。
他一人在他房门外困顿纠结了一晚上这人却是这般反映,瑾王耐不住从身后将他环抱,低声唤他:
“阿意……”
凤烬意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推开他,只维持关门的姿势一动不动。
这是他想了三年的拥抱,这个人是他念了三年的人。
他低头看着瑾王手上的玉扳指,同样的扳指他在那人手上也见过,犹记得当年那人将他单独宣召入宫,冰冷地对他说:
“凤公子,朕只有瑾这一个亲弟弟,长兄如父,朕无论如何都不能看他受天下耻笑,凤公子若真心对他,就请离开他!”
彼时飞音阁已尽数铲除,除了瑾王府他无处可去。
说白了,即便飞音阁还在,那里也不是他的容身之处,早在多年前,瑾王府就是他唯一的家。
凤烬意眼里心里一片苍茫。
瑾,和我一起你会受天下人耻笑吗?我竟从来不知。
后来发生的事凤烬意已经不记得了。
他能回忆起来的只有瑾王被他下了药瘫软在榻上愤怒伤痛的眼神,还有那人送他离开的马车轱辘声,午夜梦回不断地折磨着他,深入骨髓。
人之一生不过数十年,所求不过遵循‘本心’罢了……
倾颜的话音犹在耳,将凤烬意飘远的神思拉回来。
瑾王依旧维持环抱他的姿势,强硬却不会伤到他,每次斗气他要拂袖离去瑾王就用这招耍无赖,既不让他走也不服软。
瑾王僵硬着手臂不敢松手,以前他故意使脾气惹阿意生气,最后这样耍赖阿意都会无奈妥协。
这次和平常斗气不同,阿意不想认他,不愿意让他接近,他只能这样僵着手臂圈着他,至少这样他不会离开。
“你可知当年我为何离开?”二人静默许久凤烬意终于开口。
瑾王张张嘴,艰难道:“是皇兄。”
“没错,就是陛下。”
凤烬意面无波澜道:“他那日召我入宫亲口告诉我,他只有你这一个弟弟,他不想看到你受天下人耻笑。”
凤烬意回过身看着瑾王一字一句道:
“和我一起,你会受尽天下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