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为何呀!
纠结无比的流云公子已经忘了前一刻他还在费心要将小师妹嫁给翊王做王妃。
众人还沉浸在绝妙的乐声中,太后半晌回过神赞赏道:“不愧是鬼神医的弟子,曲高和寡,精妙无双。”
姬靖煜附和道:“母后所言极是,福泉,赏!”
福泉领旨,持金案走到二人面前,案上是两枚翡翠玉佩,缀着如意结。
二人再谢恩,却听段贵妃调笑道:“好精致的玉佩,和奉仪这身衣裳正是相得益彰,陛下眼光真好。”
众人再次将目光放在倾颜衣服上。
倾颜心里冷冷一笑,看来段贵妃今日是要“一雪前耻”,将她与芷昭仪一齐解决了。
不过真要叫她失望了,她易倾颜可不是芷昭仪!
原本她正为随风之事忧心,心绪烦乱,看来眼下只能暂放一旁,先解决段贵妃了。
倾颜抬头看向段贵妃,这是她进宫以来第一次抬头直视上位,眸光深邃眼波流转,配着一身别致的宫装更显顾盼神飞。
姬靖煜心神一晃竟然未怪罪她失礼。
只见倾颜丹唇轻挑,嘴角牵起一个略显冷然的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莫怪我不留情面!
启唇淡淡道:“贵妃娘娘过奖,倾颜愧不敢当,倾颜这身衣裳再如何精致也不比娘娘身上的月锦。”
群臣哗然!
月锦乃是南域进献的贡品,所用丝线乃是雪蚕吐丝制成,辅以特制的染料制成各色衣物,布料光滑如镜柔顺似水,月下可见莹莹光华,以此得名。
小小一块绢帕便价值千金,段贵妃这一身宫装少说有三丈……
一时安泰殿落针有声,纷纷低着头莫敢抬首。
段贵妃面色稍有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训斥道:“大胆!易奉仪可知诬蔑本宫是何罪名?”
倾颜一步不让,方才你闹一场长公主想法子帮你圆回来,既然你铁了心要破坏宫宴,今日就成全你,这可是你自取其辱!
“倾颜不敢,只是这几日倾颜一直在整顿内务府,那日去尚衣局发现居然有一匹月锦,起初倾颜以为是陛下赏给哪位娘娘做新衣便没有在意。
只是方才娘娘直言要勤俭节约为陛下分忧,身上却穿着价值万金的月锦……倾颜实在不解,还请娘娘解惑。”
段贵妃浑身发抖,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便听她对上座皇帝道:
“陛下明鉴,臣妾断不敢为此事,定是易奉仪诬蔑臣妾,求陛下为臣妾做主!”
姬靖煜却没有立即回应段贵妃,垂眸看着殿下的倾颜。
她跟在他身边服侍数月,一直谨小慎微谦虚恭敬,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疾言厉色。
这才是她本该有的姿态,不畏强权,锋芒毕露,一身风华尽显,就是这样,唯有这样才配站在他身侧!
段贵妃见皇帝不言心里一阵惶恐。
她听闻月锦只有在月光下才能泛起光华,平时与寻常布料无异,才命人将这匹布料制了新衣,谁知竟然被易倾颜看出来了!
陛下的反应莫不是信了?
欺君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思及此段贵妃慌忙跪地,“陛下,臣妾真的没有,求陛下明察!”
声音凄婉好似真的是无辜的。
“奉仪想必清楚月锦来历,今夜并无月光,奉仪如何得知贵妃身上的衣服是月锦?”
姬靖煜不理跪在脚边的段贵妃,直视倾颜。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