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参政殿时,魏全德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在殿外来回踱着步明显已经等得不耐烦。
见倾颜回来先是一惊,赶紧行礼:“奴才魏全德给娘娘请安。”
倾颜淡然道:“魏公公免礼,”任碧竹帮她摘下披风,“赐座,上茶。”
碧竹摸着小姐的手指尖冰凉,让紫菁拿来手炉给她抱着,这才给魏全德沏茶。
明眼一看便知魏全德被刻意怠慢了,大冷天在冷风里等了一个时辰连口水都没喝上。
碧竹倒不是刻意使心计,只是觉得内务府办事不利,连累小姐数日劳累,她要替小姐出口恶气!
待魏全德放下茶盏,倾颜淡笑道:
“本宫今日传魏公公前来所为何事想必魏公公已经知晓了,本宫刚入宫,许多事还要魏公公提点分担一二。”
魏全德笑得谄媚,直言不敢。
倾颜不计较他口是心非,再道:
“如今朝中多事,陛下忙于朝政分身乏术,后宫该让陛下放心,太后安心,魏公公觉得是与不是?”
口气忽高忽低带了些傲慢。
魏全德连声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嗯,本宫这几日一直在看内务府呈上来的账簿,有几处实在不解,还要请教魏公公。”
偏首吩咐碧竹:“去书房将账簿取来。”
魏全德此时满手心都是冷汗,心道莫不是雍华宫那处被发现了?
倾颜假装不察,慢慢品了口茶,道:
“说起来本宫进宫许久还没有亲自向魏公公道谢。”
魏全德一脸不明就里,又听倾颜解释:
“听说曹得正曹公公是魏公公的徒弟,曹公公不远千里接本宫进宫,本宫理应与魏公公你道谢才是。”
魏全德方才心惊胆战此刻又是受宠若惊,正要起身行礼,又听倾颜惋惜地叹气,再道:
“可惜,那日刺客夜袭丰安县驿站,本宫与流云公子自顾不暇,眼睁睁看着歹徒将曹公公杀害……”
又是义愤填膺道:“可恨那刺客胆大妄为,曹公公直呼他是内务府魏公公的徒弟也无济于事!”
魏全德已经不知作何反应了。
他八岁入宫,至今已有数十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没想到今日叫这个刚进宫半年不到的易奉仪恩威并施骇破了胆。
她哪里是惋惜他徒弟被杀,分明是警告他!
谁人不知丰安县县令是丞相妻弟,他们在丰安县遇刺分明与丞相脱不了干系,可怜他徒弟被连累身死。
易奉仪这句‘曹公公直呼他是内务府魏公公的徒弟也无济于事’,分明是告诉他丞相根本不把他当人看。
可惜的是,就算他知道如此,他也断没有那个胆量“弃暗投明”,易奉仪若是有此打算,如意算盘只能落空了。
碧竹这时将账簿取来,倾颜将账簿交予魏全德,宽慰道:
“魏公公也不必伤怀,曹公公临死前还记挂着你可见一片孝心,陛下以孝治天下,曹公公死后定然早登极乐。”
旁边碧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魏全德此刻又是冷汗津津,倾颜随手翻了翻账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