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曜回头呆住,忘了要拉住墨尊玦,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将萧遥打量一通——
居然敢掌劈炎雪楼楼主!
炎烈冰山脸上荡漾一下恢复平静。
可惜萧遥这一刀没有劈昏墨尊玦,不过却是让他恢复冷静。
墨尊玦手上还是扣住倾颜,冷冷吩咐:
“云霄雨霁,将床被撕成布条绑住她手脚,快!”
碧竹也跟去帮忙,三人手脚极快,三两下将被面撕成宽长的布条,把倾颜的手脚绑在床柱上。
云霄刚要将倾颜的嘴用布塞住,以防倾颜咬舌,墨尊玦拦下她,冷声道:
“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踏进墨字楼,炎战炎烈!”
“属下在!”异口同声。
“你们二人守在楼外,擅闯者死!”
冷冽而没有一丝感情。
“属下遵命!”
炎烈炎曜将屋子里所有人赶出去,然后守在门外。
他们多久没有听到楼主这样说话了,两人各怀心思。
“倾儿,乖,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痛的。”
墨尊玦吻上倾颜额头,对着倾颜狰狞的面色温柔含笑。
他真傻,早些抱着她时他还以为她是高兴得发颤,原来她是一直在忍耐。
苦笑着将自己手臂放到倾颜嘴边:
“倾儿,咬着我,这样就不痛了。”
倾颜此时瞳孔涣散,噬骨锥心的痛苦剥夺了她所有的神智,毫不犹豫地狠狠咬在墨尊玦的手臂上,顿时血流如注!
墨尊玦闷哼,脸上还是温柔得要滴出水的笑意。
“倾儿,真疼啊!”
墨尊玦用另外一只手擦拭着倾颜额前的汗:
“原来你这么痛苦,没关系,有我在,我陪着你,你还没跟我去谷里,你不能失信。”
墨尊玦有点哽咽。
拂羽公子的他,温文清贵,君子如玉;
炎雪楼楼主的他,嚣张霸道,不可一世。
然而无论是哪一个他,都只是眼前这个深情含泪,陪着心爱的女人一同受苦的男人。
此刻他不是拂羽公子,也不是炎雪楼楼主,只是与心爱的女子同甘共苦的男人。
手臂上的鲜血流进嘴里,刺鼻的血腥味唤回倾颜一丝理智。
泪水顺着眼角汹涌而下,片刻打湿了枕头,倾颜拼命摇头呜咽着,可是墨尊玦的手臂还是堵在嘴边,怎样都躲不开。
“倾儿,好点了吗?是不是还很痛?”
墨尊玦丝毫不介意倾颜的狼狈。
“傻倾儿,怎么不告诉我呢?你忍得那么辛苦,我却丝毫都没察觉到,你那么痛……我竟一点都没有发觉……”
墨尊玦轻轻吻去倾颜的泪,却越吻越多。
“倾儿……对不起……”
一滴热泪滴在倾颜眼睑上,和着她的泪,流入发中,屹然不见。
倾颜失了全身力气,任由泪水肆意,疼痛蔓延,直直望着面前的男人。
他刚刚……在哭?
清贵儒雅的拂羽公子、不可一世的炎雪楼楼主刚刚、在哭?
墨尊玦感到倾颜渐渐放松,以为熬过了痛楚,拿开手臂,解开绑住倾颜手臂的布条,紧张小心地问:
“倾儿,好点了吗?还哪里痛?倾儿?”
倾颜管不了手腕上的勒痕,顾不得还在蔓延的痛楚,猛地支起身子勾住墨尊玦的脖子紧紧靠向他。
泪水滑落到墨尊玦的肩上,浸湿了衣衫。
“哪里都痛。”
倾颜觉得够了,就算现在让她死去,她也心甘情愿。
“景之,抱着我……”
墨尊玦有一刻神志恍惚。
自从他将表字告诉倾颜,无论他怎么诱哄,倾颜一直都没叫过。
而今这二字从倾颜血迹斑斑的朱唇里说出来,墨尊玦除了收紧手臂竟然不知作何反应。
颤抖着双臂将倾颜死死扣在怀里,勒到呼吸困难也不放松。
他以为就要失去她了!
夜幕渐渐降临,倾颜虽然还是觉得痛,不过最难过的时刻熬过去,人渐渐放松下来睡了过去。
墨尊玦安下心,眉宇也舒展开,和衣将倾颜揽进怀里,躺在倾颜身侧,如何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