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卿卿一下子傻住，笑声慢慢淡去，只有温柔缱绻的呼吸吹到她的耳边。

“只待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要去。”

春寒料峭的夜晚，孤月如冰冷锋利的镰刀，静静悬挂在半空中。

晚香院离下人居住的西厢弄堂比较近，不时听到那边传来一些骂骂咧咧的声音。

“小绿，怎么回事儿？”

冷卿卿放下手中的书，把炭炉边绣花的小绿唤进来。

“哦，是今天收的那个小丫头，刚来就不安生，春桃姐她们正在替主子出气呢！”

小绿小心翼翼把绢布上的丝线拉扯出来，心不在焉的回答。

冷卿卿沉吟片刻后，甫一起身，吩咐她：“走，去瞧瞧看。”

弄堂的门敞开着五指宽的缝隙，数盏火光照明下，冷如霜弱小的身影跪在地上，被春桃五六个大丫鬟的高大身躯包围住。

一名丫鬟端了碗水上来，直接浇在冷如霜的脑袋上，春寒刺骨，光从那哆嗦个不停的小肩膀就能看出水有多么冰冷！

“小姐，我去叫她们住手吧。”

冷卿卿站着门口没有推门进去，小绿担心她慈悲心肠不能容忍这些事！

“等一下。”

冷卿卿适时制止她，往门内凝望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过身来。

“你别去告诉她们，春桃好歹是府里的老人，既然她给新人立规矩，咱们还是别拂了她的面子，就随她去吧，咱们回去。”

小绿愣了一下，看到主子离开的玲珑背影，才回过神来，连忙乖乖跟上。

夜黑风高，冷卿卿在甬道上踽踽独行，每当暮色降临之后，那些血淋淋的记忆无时无刻不像恶梦缠住她，心也如同这凄迷的黑夜一样。

她捏了捏手心，等了一年的时间，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