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待秋天醒来,十六便用襁褓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跟着白不易和岳向阳踏上了旅途。
回返路上,一行人专程选择了马车作为运输,坐在车厢内,相对封闭的环境倒是给人了一种温暖的安全感。
行进不多时,马车却忽的停止住了。岳向阳觉得纳闷,便拨开隔帘探身向外望去。
谁料,在马车对面,岳向阳看到了一张自己现下最不想看见的脸。
是周义。
“哟?这不是武震门的大师兄周义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岳向阳有些阴阳怪调地笑着,侧靠在马车门侧。
“你们在此作何?”周义依旧是一副深皱眉头的模样,在其身后,跟着一人,是顾铭。
“能做什么?游山玩水,行侠天下呗。”岳向阳答得轻巧。
“车内的人是谁?”周义依旧语出直接。
“我说,这武震门大师兄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吧?我云梦仙门的事,何时轮到你们来插手了?”岳向阳冷下脸,沉语道:“让开。”
“人妖殊途。你可知这狐妖在达拉城地带,是大忌。”
那车夫本是一脸茫然,见这二人对峙,却忽闻狐妖二字,吓得直接从马车上翻倒在了地上,一脸惊恐看着车内的人,惨叫一声便弃车而逃。
“啧,”岳向阳捞了捞耳朵,“真是聒噪。看你做的好事,现下没了车夫,你来驾马?”
周义眼眸之中露出一丝冷色,只道一句:“冥顽不灵。”便将佩剑抽出剑鞘,剑刃丝丝泛着寒光。
见师兄亮剑,顾铭也将腰侧的一双弯刀抽拔出鞘,稳固于手,随时预备作战的模样。
“你们当真要这般欺人?”岳向阳半敛黯眸,遂而却又勾起一声轻笑,“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也顾不得情面了。……啊,算我失言。准确来说,你我之间本就没什么情面可言。”
岳向阳跳下马车的同时,白不易也握稳了望安剑,站在了岳向阳身前。
“顾铭,”周义严肃着一张脸,“留活口。”
此言一出,双方瞬间刀影相向。
马车内,紧紧抱着婴孩儿的十六死死闭着眼,周身止不住的颤抖。外面刀剑乒乓的声音,将两年前的那日的苦痛记忆,又翻上了她的脑海。
“嘶……”
“向阳!”
诶?怎么回事?十六忽地睁开,心脏砰砰砰地跳动着。努力地捕捉着外面的声音。
岳公子他怎么了?为什么同为仙道之人,却要刀剑相向?是因为我吗?
看了眼怀里的小孩儿,十六露出一副慈爱的笑容,“秋天乖,妈妈现在要出去帮两位恩公的忙,很快便会回来,秋天不要怕,一定要乖乖的,好吗?”
“唔哦!”
秋天奶声奶气地嘟囔几声,疑惑地看着母亲将自己放在了车座之上离开车厢。毛茸茸的耳朵,随着脑袋一起,歪向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