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怀疑她装死。”陈兰说，“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李星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声音冰冷地重复：“你狠踢她的那一脚，还有掐她的动作。你是如何把自己暴戾的情绪发泄在她身上的每一个情节，每一个过程。我都需要知道！”

陈兰直视她，疯狂眨眼，面部带着惊慌，但强行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李星妍撑着审讯问桌沿站起身，声色俱厉地瞪着她，“你知道。”

陈兰拒绝交待，低头避开她的视线。

李星妍走到铁栏杆前：“没错。进屋看到还活着但已经失去意识，像个木头人一样坐着，甚至手已经无力，都不知道摆哪的李小紫，你第一反应是冲过去骂她，然后攥住她的手臂，把她拖下桌子使她摔趴在地。之后，你狠狠地踢向她，还误以为她装死，所以数度狠掐，想将她掐醒！为什么你敢公然虐待她？因为她的父母外出打工，家中只有爷爷奶奶照顾。如果出现淤青，大不了推脱说孩子不小心撞的或不小心摔的。甚至之前，你已经对她这样干过，所以她才会出现很强烈的反抗情绪。她在教室很惧怕去小黑屋，所以才会大力挣扎。对，之前我误以为她的挣扎是性格因素，但我现在能推断出，她的挣扎不是倔强，而是恐惧。因为她知道进小黑屋意味着什么。”李星妍伸手攥紧铁栏杆，字字咬牙，“因为她怕疼，她怕被虐待，她全程呼救，可是肖晓依然把她往小黑屋拖，所以她才会狠咬肖晓，拼尽一切想逃走。”

陈兰崩溃了：“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没有杀她……”

“你因为自己家庭不幸福，把怒气发泄在孩子身上？陈兰，你办幼儿园的初衷在哪？难道不是因为喜爱孩子才办，难道仅仅因为开办幼儿园能让你赚到大把钱？”

“我，我不知道……”

“我们是人！我们有人性！孩子也是人，会疼会哭会叫妈妈保护她！你是她的园长妈妈，你最应该在幼儿园保护她！可当时你在做什么？狠狠踢向已经摔倒死亡的她，还狠掐她！”李星妍虽然力持平静，但情绪已经失控，她忘记不了自己梦里那个哭泣的身影，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哭泣的孩子。

保护孩子，保护孩子！我们都应该保护孩子！国家最应该保护孩子！可当孩子无助时，哭泣时，被人虐待时，应该保护她的父母不在身边时，还有谁能保护她！

对，只有国家，只有法律，只有高于一切的法律。

而司法机关要做的，就是推行并监督法律的实施，把这些无法无天，目无王法的人送进监牢！

陈兰掩面哭泣：“是，我以为她装死，所以狠掐她，还踢她。我什么都不隐瞒了，我愿意救赎，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李

星妍面无表情：“求生是人的本能，所以每一个人在犯罪后，都会想方设法逃脱法律的严惩。可是被害的人呢，他们有机会可以活命吗？”李星妍突然失控咆哮，“你想救赎，你想赎罪，你还有时间去忏悔自己的罪过。可是李小紫还有机会活过来吗？她能回到疼爱她的爷爷奶奶身边吗？她能回到已经崩溃的父母身边吗？她还能和我们一样呼吸每一口空气，享受还没有开始的人生吗？”

陈兰哭泣摇头：“你不要这么说，我没有杀她。”

“之前你全程冷静，甚至眼都不眨，没有一点愧疚之心编造谎言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救赎？为什么每次都要在被人揭穿后，才能想到救赎。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的救赎其实只是想逃避法律的严惩？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的救赎，不是真心实意，而是想脱罪，所以装模作样表现出来的而已？”李星妍说得自己的心揪着疼，“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一个连挣扎反抗暴力都没有力气的孩子。你伤害她的底气在哪里？你虐待她的底气在哪里？”她吼了出来，“难道仅因为她只是一个孩子吗？是一个你可以为所欲为，连反抗都无力的孩子吗？”

陈兰泪流满面：“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李星妍没有再逼她，转身往外走。

程颖追了上来：“李检，我们接下来要讯问肖晓吗？”

李星妍突然背靠墙壁，无力地说：“程颖，我梦到了李小紫。”

程颖安慰：“李检，那只是梦。”

“不。”李星妍看着程颖，突然掉泪，“她是想叫我替她主持公道，她是想我救救她！程颖，她还只是一个孩子……我，我心疼……”

李星妍拼命想忍住眼泪，但眼泪还是滔滔不绝：“李小紫绝望挣扎的时候，被人当木偶一样狠摔在地的时候，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会不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让她这么疼，这么恐惧，这么难受……”

“李检，你必须平静下来，你必须找出真相。”

“是的，真相。”李星妍极力仰起头，狠吸气，“我必须找出真相，她需要一个公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