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看向哭泣的小姑娘。

小姑娘坐在桌子上，正对自己，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膝盖上哭泣。

李星妍冷静地看着她，但莫名其妙地，眼泪突然滔滔不绝地涌出眼眶。她很想克制自己，很想冷静。

但光看着那孩子，眼泪就无法抑制地泛滥成灾。

第二天大早，李星妍从梦里惊醒时，发现枕上有泪痕。她迅速刷牙洗脸，马不停蹄地赶往看守所，但脑海里总会出现那个哭泣的身影。

如果一个国家，连它的孩子也无法保护，何谈其它。

如果身为一名检察官，不能替一个孩子主持公道，还何谈其它。

身为一名检察官，她必须揪出犯罪，让罪有应得的人付出代价，让法律去惩罚这些人。是的，李星妍，你必须尽快揪出凶手，给李小紫一个公道。

看守所里，她和程颖很顺利见到了陈兰。

陈兰还是跟昨天一样冷静，没有先开口问，比起肖晓的迫不急待，陈兰要沉稳很多，有超高的心理素质。

讯问室里，三人都沉默着，都想等对方先开口。

这是一种无形中的较量，好像先开口的人注定会输。

陈兰坐在讯问椅上，一直很冷静地直视李星妍。她的冷静让李星妍觉得更可怕，一个人犯了罪，怎么能这么冷静自如，这么若无其事地淡定着。

最后，还是程颖按捺不住，气势汹汹地问：“你知不知道，昨天我们去了幼儿园，也找到了生活老师询问。陈兰，你在说谎。”

程颖这样的询问下，陈兰还是泰然自若。

程颖恐吓她：“你在说谎，我们已经找到证据拆穿你的谎言。如果你拒不交待实情，后果自负。”

陈兰举止泰然地看向李星妍，冷静地问：“她这是在恐吓我，逼供合法吗？”

李星妍微笑：“对，不合法。现在公民就算犯罪，也有相应的权益保障。但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们查出了什么。警方是以故意伤害罪拘留你。故意伤害罪致人死亡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

刑，或死刑。你觉得，比起你想隐瞒的真相，哪个重要？”

“我没有伤害她。”

“你攥了她踢了她，尸体遍布你的暴力痕迹，你觉得法官有几分会相信你？有几分会相信直接的证据？”李星妍不急不慢地问，“你是个聪明人，到了这份上，觉得隐瞒有必要吗？”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相信吗？可是你之前没有相信我的供词。”陈兰情绪有些起伏，声音也变低，“我怎么知道我说出来后，你真的会相信我。”

“你的供词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证据佐证，才能成为真相。法庭只看证据链，证词只是佐证。如果你愿意对我坦白，我只能承诺你，我会全力去调查，还死者一个公道，让所有人知道真相。”李星妍说，“我无法跟你担保什么，但我会尽力而为。”

陈兰犹豫了片刻，松了口气，仿佛下定决心：“我进去小黑屋的时候，李小紫正坐在桌子上看着我。对，当时她还活着，但坐在桌子上直愣愣地盯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