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问：“你没有开车吧？”

“没有，我是乘客。”李星妍睁着眼说瞎话。

“我相信你，毕竟我的乖女儿从来不说谎。”李飞鸣对这个回答很放心，“对了，你租房的地方爸爸找人帮你打扫了，今天就搬回去住吧。”

因为自己从不说谎，所以偶尔说谎父亲也会当成真相。

“我在家住得好好的，不想搬，我……”

“女大不中留，始终是要嫁出去的。”李飞鸣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爸爸都照顾了你三个月了，你还忍心赖我一辈子啊？要不这样，辞职的话，我可以让你回家住。不辞职的话，只能租房住。二选一，公平吧？”

“公平公平，我先挂了。”李星妍敷衍地挂断。

又要搬去季晋源隔壁住？她其实很崩溃，却在崩溃中，又带点儿开心。为什么会开心？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李星妍和程颖先去找生活老师于丽红了解情况。于丽红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自己有一个四五岁孙子，全程都在孙子的身旁尴尬地被询问。

于丽红说：“现在邻居都在骂我虐待儿童，检察官，我真冤枉。”

的确，于丽红除了偶尔动作粗鲁，但在三人中，对孩童最好。

李星妍不拐弯抹脚，直接问：“小黑屋的桌子从哪里来的？案发当天被搬过来的？”

“对，那张桌子本来是厨房的，不知道怎么去了小黑屋。其实园长管得很紧，园里大大小

小的物品购买，甚至每天买多少钱菜她都要监督。她每天全程盯着我们，虽然说学费上涨，但对我们又刻薄又抠门。”

“当天你们有看到她进去小黑屋？”

“没有。肖晓老师本来是把儿童送到小黑屋，但去接的时候，发现园长在小黑屋，而李小紫已经躺在地上动不了。”

“躺在地？平躺，不是趴？”

“对。正躺在地上，失去了气息。肖老师赶紧叫园医，然后帮忙送医。”

“明白了，我今天先了解到这。”

李星妍和程颖离开，继续前往幼儿园实地勘察。幼儿园因为出了事故，已经被封锁，所有的幼儿已经被转移。两个人走到所谓的小黑屋，才发现小黑屋其实是在教学室的长廊尾。李小紫就读小班，所以当时被关在一楼长廊尽头。而这尽头不是封闭的，小黑屋门口有两个出口，左右各一。右边步行三分钟，有滑梯等游乐设施。滑梯紧挨着的是学校与外面的铁栏杆。

铁栏杆外面是隔壁小区的外部地面停车场，铁栏栅是一米高的水泥墙加上栏杆，所以如果当时停车场有人，是可以看到滑梯处还有小黑屋门口的情景。

李星妍走进小黑屋，小黑屋内除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没有其它东西。

程颖不寒而栗：“大人对这种地方都怕，何况是孩子？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把孩子关在这么恐怖的地方？脑子有坑吗？”

几乎没有听到程颖骂人，这次她是实在没忍住。

程颖拼命痛斥：“李检，我真生气了！这种幼儿园就应该被取缔！人渣！丧尽天良！”

李星妍没理她，专注地查看小黑屋内的每一个地方。她看完后，火急火燎地走去厨房。厨房里除了煮饭的那些设施，有一张新摆菜用的桌子，这张桌子与小黑屋内的一模一样。

“平时小黑屋是没有桌子的，怕幼儿在受罚时摔倒，我们都会防患这些。但那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张桌子。”

“那桌子从哪里来的？你可有印象自己在哪里见过？”

“厨房。”

李星妍想起刚才与陈兰的这些对话，很肯定地告诉程颖：“陈兰在说谎，她说的并不是事实。”

是的，因为自己从不说谎，所以偶尔说谎父亲也会当成真相。

因为园长全程冷静自持，平时心理素质极高，所以就算她说谎，李星妍也一时无法察觉。

先是肯定地说自己并不知道桌子从哪里冒出，又肯定地回答是厨房。而厨房已经换了新的桌椅，学校的每一起开支都在她的监督下。

所以，陈兰在说谎，她的口供不是事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