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颖听完憋着笑，李检每次骂人都能不带脏字。

妮小燕停止哭泣，擦干眼泪，愁眉苦脸地坐着。

李星妍继续发问：“说说案发当天。”

“我说了呀，我很配合警察，把所有知道的全部告诉他们了。”

“妮小燕。”李星妍面无表情地冷眼看她，“你说你前去负荆请罪，那么，段美琳怎么可能会轻易原谅你，并让你在她家切水果吃？先且不论是否她收买你，就拿你在法庭翻供，导致她拿不到两亿这件事来说，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轻易原谅你吧？”她正言厉色地问，“所以说，你在警察那里的口供完全捏造。案发当天，是你前去找段美琳争吵，吵到失控，拿起刀想恐吓她！结果碰巧宇航也进来，于是你们——”

妮小燕打断她：“你凭什么说我捏造？你信鬼魂吗？她跑到我梦里来诉苦，你还说我杀人——”

“灵魂这东西的存在还是一个谜团。我很高兴，你能亲眼见证这个谜团的真假！”

“你如果敢冤枉我杀人，信不信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我也很想见证谜团。”

“大家都是女人，你不能帮那些臭男人欺负我。”

“不要再岔开话题，我没有耐心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再问你一次，案发当天，是不是你跟段美琳在争吵，而宇航推门而进？警方收集的证据显示，案发当天，地上有你和段美琳凌乱的脚印。从脚印的分布可以看出，你们有进行缠斗。单从这一项证据来说，你脱不了干系。”

“你……”妮小燕一脸无辜，眼泪又往掉下，“你欺负我！检察官了不起啊！检察官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刺激人？信不信我投诉你？你凭什么说跟我有关系？我是弱女子，我哪有力气杀人？我连杀鸡也不敢……我一定要检举你！投诉你！”

“这里有摄像头，能同时记录我们的一言一行。你要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把它向法庭公布，也可以给你备份，做为检举我的证据。”李星妍冷漠地问，“你需要吗？”

“你——”妮小燕语结，干脆坐着号啕，拒绝再跟她交流。

李星妍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哭。

她就不信一个人能持续哭两个小时。

妮小燕哭了半个小时后，总算停下，眼神涣散地低下头。

李星妍没有立刻发问，双手交抱地靠在椅子上，等她继续撒泼。

双方僵持了十分钟左右。

最后还是妮小燕按捺不住，含着眼泪委屈地说：“我没

有杀人。”

李星妍不作声，正严厉色地盯着她。

妮小燕也没再吭声，呆滞几分钟后，再次哭泣：“我要见我的律师……检察官太可怕了……我要见我的律师……你太可怕了……”

李星妍拒绝：“现在还不是会见律师的时间。”她严肃地看着妮小燕，“你进门和段美琳发生争吵，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场没有任何清理痕迹，也就是说，警方所掌握的证据是真实的。单从足迹来分布，你与段美琳在纠缠。纠缠中，宇航推门而进，之后呢？”

妮小燕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我要看医生，我心脏疼。”

“是的，现在司法很人性。对付犯罪嫌疑人，不能诱供逼供，所以你可以为所欲为。”李星妍收拾资料起身，临走时警告她，“但是妮小燕，我有大把时间跟你耗！你能避一时，避不了一世！”

程颖拿好笔录跟出去。

李星妍吩咐：“叫看守所带她做个全身检查，确保身体没有任何毛病。”

“行。”程颖问，“李检，根据现场证据，妮小燕杀人嫌疑比宇航大。脚印，指纹，作案动机，我觉得宇航应该作不起诉处理。”

“宇航也脱不了干系。”

“我不懂，现在的证据链，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

“如果只从脚印，指纹不论陈旧新鲜上面来思考，当然没有能证实他杀人的证据链。”李星妍疾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但，公安的刑侦不是吃素的。根据刑侦部出具的痕迹报告，指纹都是新鲜提取。根据小区的监控记录，段美琳家，他们最少七天没去过。也就是说，杀人当天，两个人都有握刀。宇航并非只是在劝而已！至少他目前全部抵赖的供词对他很不利！段美琳家的电视柜旁边的墙壁，有段美琳带血的手印。不少砸在地上的东西，都能检测出段美琳的掌纹指印。它们能证实，段美琳在被捅伤后，还进行过一系列的反抗与自救。而且水果刀也不是普通的水果刀，是极其锋利的日式料理刀。但第一次讯问，我发现宇航对刀的种类没有任何反应，并且认为那就是普通的水果刀。而妮小燕却对这把刀了如指掌。这表示什么？刀可能是妮小燕带去的，也可能是段美琳的，这点还需要查证。如果是妮小燕带去的，她是有预谋的杀人。但以上种种，都足以证实，这两个人在撒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