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哲:这有关系吗?
田一诺看着苏明哲的眼睛,十分认真的回答:侦探小说可比现实温情多了,你总是给罪犯合理的杀人动机。
苏明哲疑惑了:现实里,凶手杀人,都有杀人动机啊?
田一诺:你美化了这种动机,每一个谋杀者,或因复仇、或因不公,哦,最可怕的也不过是扭曲的爱。可实际上,我见识过的凶杀案里,他们杀人,只因为生而为恶。
苏明哲不自觉的停止了脚步,手从田一诺的腰上放了下来,这番言论可真不像从一个温婉可人的美女口中说出来的。
田一诺并没有因为苏明哲的不适而停止:他们杀人,只因想杀人;他们杀人,从来没有令人同情的动机。
苏明哲:你说的太绝对了,我一直相信穷凶极恶的杀人狂,内心也有从不泯灭人性。
田一诺马上反驳了他:哇,那只能说苏大作家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了。给你说个故事,上个月我刚刚采访的一桩灭门惨案,一家7个,上到80岁的老人,下到1岁的婴孩,一夜之间全被杀了,凶手就是隔壁的邻居,倒是有杀人动机,凶手的狗咬了被害的男主人,男主人气不过用铁锹打了它一下。
苏明哲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想必田一诺一个弱女子采访时该感受到多可怕。
苏明哲安慰着她:你当时一定很难受,这样的变态,总是是少数。
田一诺冷笑着:是吗?我倒见过挺多。不过,恶魔撞多了,感觉都麻木了,所以会看你的小说来慰藉一下心灵,假设世界很美好,杀人犯都有苦衷。
苏明哲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愣住了,田一诺突然伏在苏明哲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我可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样,怎么?还想追我吗?
田一诺说完便放开了苏明哲,站在了舞池边上,苏明哲只觉得好气又好笑:为了不让我追你,编这么个恐怖故事?
田一诺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是真的。
女人心果然是千古谜团,苏明哲搞不懂眼前的姑娘在想什么,一会攻击他的小说,一会跟他跳舞调情,一会跟他说变态杀人案,她到底想要干嘛?
没等苏明哲回过神来,田一诺开口道别:祝你有个愉快的旅程,苏先生!
田一诺说完便离开,苏明哲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这可真是个特殊的女人。本来让他惊艳的不过是她的美貌,原来,神秘感才是最致命的吸引力。
苏远已经结束了别扭的老年迪斯科:你这拈惹草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
苏明哲看着父亲,高兴的说道:爸,我好像找到真爱了!
“我不关心你的真爱,只关心你什么时候能结婚生子。”苏远也是个传统的父亲
,他当然希望能在清醒的时候,看见儿子成家立业。
“瞧您说的,和真爱结婚,那不是要毁了真爱吗?”苏明哲是实打实的不婚主义者,和不爱的人结婚,那婚姻能幸福吗?和爱的人结婚,那不是毁了爱吗?
苏远恨铁不成钢:回去睡觉!
是夜,盯着父亲吃完药,苏明哲和父亲躺在了床上,听着海浪,两人都有些认床。苏明哲回忆着田一诺的话,更是辗转反侧。
苏远道:你摊煎饼呢?
苏明哲:爸,你没睡着啊?
苏远:废话!
苏明哲坐起身来,打开了台灯:您没睡着,怎么躺着一点动静都没有,像睡着了一样。
苏远语气依旧是嫌弃:谁都像你啊,沉不住气。
苏明哲:爸,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苏远依旧闭目养神:说
苏明哲:你审过那么多案子,有审过变态冷血的杀人狂吗?连小孩老人的都杀的那种。
苏远:怎么?你又要写新小说了
苏明哲:不是,你审过吗?
苏远说道:有。这个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的罪犯,当然不缺少这种类型。你应该知道犯罪心理学是一个多么复杂的学科,犯罪心理不止产生于社会缺陷,还来自于生物缺陷。总是有杀人犯因常人无法理解的动机,犯下常人无法想象的罪恶。
苏明哲:可这样的人站在被告席上,你又看过那些血淋漓的案卷,不会对人性失望吗?
苏远:人性有恶就有善,律法就是用来惩恶的,让做坏事的人得恶果,整个社会才会往善的方向发展。
苏明哲感慨道:您可真是心理强大啊!
苏远:是你一直在温室长大,一派天真,没见过真正的恶人,写小说都不愿好人枉死。
苏明哲感到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小说写的什么?
苏远说漏了嘴,一时不知道怎么找补,苏明哲兴奋的下了床坐到了父亲的床边:你看过我的小说。你不是一直瞧不上我是个三流的小说家吗?
苏远也只能侧过身来,看着儿子颇为得意的面庞,叹了口气:以前是我对你太严厉,我们那个时代过去了,怀抱一腔抱负满腹热血投入到工作的时代。大多数人的工作,不过就是谋生的工具。
苏明哲自损:我是没有您崇高。在你眼里,我不过是满身铜臭味,写着狗屁不通文章,贪图享乐的大多数俗人。
苏远不知如何表现父子亲密,便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希望你当平凡的大多数人。
“爸……”苏明哲震惊了,父亲从小对他教育严格,盼他成材,望他造福人类。谁知今天能说出这番平凡之论。
“好了,去睡吧”苏父说完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侧过去身子,他自觉亏欠儿子良多,非一朝一夕能补上。
苏明哲起身,躺回了自己的床上,内心感慨,这次旅行真的太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