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并不认为元策忽然提起哥哥只是心血来潮而已!
元策再次不以为意地耸肩,干脆利落地回答:“不会。”
因为天气并不是那么寒冷,所以房里只燃着一个火炉。门被关上,只有两个人的屋子里多少有点空荡荡的感觉的。一桌子午膳只被人吃了一点,桌子丝毫不显得凌乱。
屋子里空荡,如果声音说大了,还有一点点回音。
他回答得干脆,苏心研也不知道如何接口。只是一昧地看着他,从头细细看到了尾,觉得他身上的一切都好像是老天过于偏颇而多给他的,这个美得不像是男人注定受到其他人的嫉妒——不论是男是女。
苏心研自认为自己以前也是一个追求美的女子。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前世她于慕容立宏有了媒妁之言之后,便整日的把梳妆打扮放在第一位。可是如今看来,就算她梳妆打扮之后,也是比不过元策的。
他明明是男子!
苏心研目光闪了闪,在心里补充道:何必生得这般悦目?若是身份是勾栏里的小倌,恐怕会长居首位,得到众位雇主的欢心吧!
心里这般想着,苏心研的脸上多少浮出些笑意来。自己居然为元策想到了他一条生路——如果真的走上了这条路,那天下恐怕会因为争夺他而引起混乱。不过,苏心研知道,就算其他人落魄到需要去做这种低贱之人,也轮不到元策。
元策目光如羽毛般轻柔的落在苏心研脸上,看着她忍俊不禁的模样,故意道:“是想到了什么才会笑得如此?如果不介意,还请大小姐说出来让我听听!”
听此,苏心研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住了,优哉游哉地耸耸肩,“我在想,世子不请自来,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闯进了我的闺房,如果被人抓住了,不知道会有何后果?”她顿了一下,看着元策脸上略带僵硬的表情忽然感到心情舒畅。
左右是她的听雨阁和以前相比干净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些阿猫阿狗都能够聚集的时候。元策不请自来,也不会传了出去。或许是因为元策刚才从房梁下来的那个样子,苏心研先入为主的认定元策武功高强——至少轻功了得,不会让人瞧见他进了听雨阁的。
元策忽然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和不满与苏心研的看不起他,“你就认为我会被人抓住吧!那样的话,你也得想想你会如何!女子未出阁就跟外男有往来,这可也是污点!”
“这可不一定,虽然我一直不想要‘身正不怕影斜’这么肯定的话,但是,我什么也没做,就要听听你我二人如何说自己的话了。”苏心研毫不犹豫地张口反驳对方。只要对方是元策,她总是由心而发的多了一种不肯落后对方的情感。
元策挑眉,猛然发现自己居然被她绕进去了,自己刚才,问的问题苏心研看似回答了,却与没有回答无异!忽然间为自己的大意感到不满,同时又为苏心研的灵敏稍稍感到惊讶。“这么聪明的女子,真的不多见!”元策站起身来,走到苏心研的面前,“你可知道,历代君王对贤人会是如何吗?”
贤人?把她比作贤人来说吗?未免太过看得起她了!苏心研敛起眼帘,“先是礼贤下士,若是得不到,便杀了。无非就是这样罢了!”如果得不到贤人,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留着贤人也没什么用了。为避免贤人另择枝头栖息,壮大他人能力,杀了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回答很准确,但是她最后一句话,却让元策微微皱起了眉头,一句“无非就是这样罢了”,让元策感觉到她似乎看破了这些弯弯道道,好像是站在局外看着局内的那个人。
“还是个心狠手辣的。”元策挑唇,眉梢带上了些惊讶,“不过,对你一个闺中女子来说是心狠手辣了些,却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是正确的。朝政上的事,你颇有体会啊!”他悠悠叹了一句,淡淡的目光直扫苏心研!
一个女子,懂得太多并不是好事!更何况,还是关乎朝政的!如果她身为男儿身,再长几年,便是国之栋梁。然而,她为女儿身,也好不到哪里去。
除非她心甘情愿默默无闻地居于后院生活,否则,就会为世人所知。
锋芒所向,苏心研皱起眉头迎上元策的眼,“这只是世子要我说的,这会子又成了我的错!未免太过滑稽可笑!”
元策退了一步,“岂会是你的错?本世子不过是叹东宸人才济济,闺阁小姐也懂得如此之多。”元策忽然从衣裳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小瓷瓶上是青色的繁复纹,以一小块红色布帛装在瓶口,“不过,今日不枉我此行的是,竟然偶尔得知苏大人有个心狠手辣的女儿,给他的吃食里下曼陀罗粉。啧啧啧,也不知是可怜还是可惜。”
自看到小瓷瓶的那一刻,苏心研就想到了曼陀罗粉——那个瓷瓶,绝对是她之前亲手将曼陀罗粉装进去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