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要入魔发狂呀!
方长安下意识往后退,这时候她恍然感知到脖子连接双肩位置的烧灼感。那股烧灼感简直要烧毁她的皮肤,直直捆束皮肤下的骨肉。灼热感像毛针从她的毛孔里钻入,刺得她难受且痛苦,呼吸都要被扼制。
她伸手去捂自己的脖子,触到一根绳子——她的红佛结。指尖传来的烧烫感让她恐惧之中带着浓浓的震惊。
“你……”方长安艰难发声。红佛结是她外婆给她求的福结,福结如今如此不正常,那么眼下这只猫——
这一想法一经闪现,方长安只觉今日就是她命终之时。一下脑子里浮现更多想法:她还没对自己的家人表达爱意、她还没谈过一场轰轰烈烈或平平淡淡的爱恋、她还没尝试在大学里展现自我、那么多美食没吃、好看的服饰没穿……
脑子里刹那空荡荡一片,周边什么声音都没有。
突然,一口气从她喉间溢出去,宛如她的灵魂脱离。
她,这是死了么?
方长安似是精疲力竭,双腿一软便跌坐在地上,头与双臂无力地下耷,十指虚软。
“今天起,帮我找回我的东西。”从猫嘴里,吐出迷人的沙哑的慵懒的又冷淡的嗓音。一番请求被它说成命令。
手指不可发觉地抽了一发,方长安灰暗的眼眸缓缓恢复神采。她有些不可思议,呆愣地抬起手,又呆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似是没从自己没死的事实中反应过来。
“听到了?”猫平淡问道。
方长安听闻,呆呆地看着猫。而此时,她的脸上全是眼泪。她感觉自己已经死了一遭,却从没想过,又从鬼门关那全身而退了。
一想到自己死了,就与自己爱的人永远阴阳相隔。那种再不能相见相触的落寞与孤独,让她从灵魂深处发出一股悲鸣。
眼泪一直流。
猫似是有些不耐,旋身就走。
“等……”方长安艰难开口,“等一下……”
猫没有回头,细长毛绒的尾巴只是在空中随意晃了下,似是在耐住性子等她说话。
方长安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才算能用较平稳的气息说话,“你是谁?”
猫的尾巴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开始摆动。一会,男人平淡的嗓音又响起:“佛狸。”
方长安聚心会神地凝听着,自然不会忽略那回答中淡淡的困惑与迟疑。
同时她也是心中一惊:佛狸?是她所认为的那个吗?巧合?还是真的就是历史上那位?
而后佛狸便离开了。
直到方才她来到教室里。
思绪收回,方长安瞥了一眼佛狸,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准备听课。她不想和这种来的莫名其妙的奇怪生物扯上关系,而且这种事情已经不符合社会发展规律了,甚至是超自然。
社会按照一定规律发展,该出则出,该灭则灭。一旦规律被打破,也必然有相对的结果产出。
“咦?”郑红红突兀一声惊住方长安,她问:“大唐,你脖子间的红绳子呢?”
方长安一愣,下意识去摸,意料之外没触碰到那熟悉的触感。
郑红红是方长安的高中同学,有幸两人共同进入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她有些奇异,也有些得意:“难怪今天我看着你有些怪呢!你脖子上的绳子不见了。”显然她得意的是她比方长安本人还早发现红绳子不见了。
方长安心中说不清的有些慌,但表面上还是玩笑般一笑,“可能它断了吧?用它的福气抵了我一次厄运。”
“哇!真好。”郑红红羡慕极了。
“好了,准备上课吧。”方长安建议郑红红。
而一边懒懒窝着的佛狸,猫耳却是抖了一抖,半阖的猫瞳里有绿光莹莹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