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那就好,你还有什么事吗?”江芸小心翼翼地问。
“这盆鸢尾,还给你吧。”南鸢把鸢尾推给她,“不用退钱了。”
说完,起身就走了。
江芸摸了摸桌上的那盆鸢尾,看着她的身影在雨中变得模糊,不免有些心疼,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又有着怎样的纠葛,一个人
的背影看起来才会如此孤独呢?
那么一瞬间,江芸有些心疼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南鸢走在小雨淋湿的街道上,单手把那张请柬收起来,脑海中回想着刚刚江芸说的话,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划过一丝泪痕,本就
在烟雨朦胧中的街区,在她的眼中变得更朦胧了。
一阵冷风卷过,卷起了她手中的伞,她顿住脚步,仰头接受小雨的洗礼,那把可怜的伞挂在高高的树杈上,尖锐的树杈刺破了
伞面,就像一把利刃刺破了她的心。
雨越下越大,淋湿了她的头发,沁透了她的衣服,她终于忍不住,蹲在原地大哭了起来。
滚烫的泪水涌了出来,很快就被雨水浇凉了,她缩了缩身子,原来淋雨是这种感觉,这种……心中凄凉的感觉。
既然苏鱼清已经来到魔都了,那为什么不来找她呢?他明明知道她过得不幸福,为什么不带她离开,而是选择跟别人结婚。
还是说,这四年来,她已经沦为了无关紧要的路人。
南鸢觉得可笑,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怪他,明明是她先放弃他的。
“南鸢!”
耳边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她擦了把眼泪,抬头一看,霍之勉推着轮椅从车上下来,他的身边跟着一名保镖,一边推着他一边
给他打伞。
他不是在医院接受治疗吗,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跟踪她吗?
他急切地推着轮椅到她跟前,一把夺过保镖手中的伞,移到她头上,“为什么不打伞?”
冰冷的雨水落在伞上,她的身体逐渐回暖,她抬起头,对上霍之勉那一双怒气中夹杂着心疼的双眼,心中一动,“我的伞刚刚被
风刮走了。”
刚刚止住哭声的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
霍之勉一愣,“你刚刚哭了。”
南鸢收起了哭腔,正了正色,“被雨淋哭的。”
霍之勉眸色一变,她在骗他,她的眼里明明流淌着一抹哀伤,可是她的泪不为他而流。
南鸢从他手中取下雨伞,站了起来,并没有给他打伞,而是往后退了一步,顿时,冰冷的雨水砸到了他的身上,保镖慌乱地脱
下西装,想要为他遮雨,却被他一手挥开了。
南鸢的脸色很苍白,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脸上,紧贴的衣服勾勒出她的身线,显得凌厉而冷漠。
她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他也抬头凝视着她,一瞬间,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哗啦的雨声,冰冷的雨水滑过他俊秀的脸庞,就算
雨水流进了眼里他也不会眨眼。
这画面宁静得像一副水墨画——她撑着伞,他却在淋雨。
“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良久,他开口了。
“我做什么用得着你管吗?”
她的语气很不友善,甚至有些挑衅。
“南鸢!”霍之勉发出警告的粗喝。
南鸢皱了皱眉,“霍之勉,你除了会凶我还会干什么,你就不能温柔点吗,一天天的脾气这么大给谁看,这就是你追求我的态度
吗?”
“……”他陪她淋雨,这还叫脾气大?
“你现在来找我是想怎么样,把我带回去?”南鸢耐着性子问他。
霍之勉抿了抿唇,只是问了句,“为什么不肯见我。”
南鸢浑身一僵,眼色复杂地看着他,原来他大老远地找过来,只是为了见她一面吗?
“为什么不肯面对我?”
南鸢抿紧了下唇,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其实她很清楚,那天之后,她就一直在逃避霍之勉,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她害怕无
法坚定自己的立场。
如果一个男人用命来证明他爱她,她还能毫不动容吗?
南鸢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她曾多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没有良心,如今已经给出
了答案。
“南鸢,你说话。”
霍之勉伸手钳住了她,她垂眸,看见他青紫红肿的手上满是针孔,心悸的同时又有些心疼,那些日子里,她没少气他,这些都
是他挣扎着想要来见她的痕迹。
那些日子里,他有多么地想念她。
可是她不能为之所打动,她有她的立场。
南鸢鼻子一酸,忍住了哭的冲动,嗓音硬了起来,“说的好像我面对你,你就同意离婚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