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晴全程很平静,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流进了衣襟,她抚摸了一下霍之勉的额头,根据霍之勉多年的发病经验,
她知道霍之勉还能撑住,于是,她的心硬了起来。
接下来,只等南鸢出现了。
……
南鸢赶到的时候,霍之勉已经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了。
南晚晴笔直地坐在床头,长发披直,侧颜唯美,她手上拿着一根针管,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病床上的男人,似乎连灵魂都附在
了男人的身上。
听到开门的声音,南晚晴回过头来,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堂姐,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南鸢一进来就闻到一股血腥味,接着发现了地上的一滩血迹,她的心脏一阵刺痛,为什么霍之勉病得这么严重,她却什么都不
知道?
“堂妹,我真佩服你啊,为了等我,连霍之勉的性命都可以不顾。”南鸢拍了拍轮椅的扶手,示意非利推她前行,非利犹豫了一
下,把她推到了离南晚晴半米的地方。
南晚晴笑了,“这么怕我干什么,我又不吃人。”
南鸢皱了皱眉,“怎么,你有事要跟我谈?”
“我的确有事,你看看这个。”南晚晴捡起地上的那份离婚协议,递给她,“堂姐,你可不要怪我,这都是老太太的意思,我也只
是奉命行事。”
南鸢嗤笑,“事到如今,我怪不怪你有意义吗?”
她心里的仇人名单里,霍之勉排第一,南晚晴排第二,就算南晚晴不做今天这件事,她也不会饶过南晚晴。
南晚晴递给她一支笔,“你是签还是不签呢?”
“求之不得。”南鸢忽地笑了。
为了让她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南晚晴还真是费劲了心思,可是事实并不需要如此啊。
“少奶奶,这不能签。”就当南鸢准备在染血的纸页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非利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你可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果然,南鸢说了这句话之后,非利停在了原地,“如果不行,那就别阻止我。”
就这样,南鸢顺利地在页脚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南晚晴如愿地将那支针管扎在霍之勉的手臂上,不过只推进去了小半管药剂,这点份量足以让霍之勉清醒过来了。
目睹她残忍的做法,南鸢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她的心里好像有什么在乎的东西在一点点地膨胀,直至占据了她的内心。
“嗯……”床上的男人痛苦地低吟了一声,然后缓慢地睁开了双眼,迷离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直至视线里出现了一张做梦都在
想念的脸庞,他的神智都被唤醒了。
“南鸢……”霍之勉抬起沉重的手臂,想要触碰他心爱的女人,一张病床的距离好似汪洋大海,他的心逐渐地痛苦起来。
非利往前推了推轮椅,好让两人能够靠近,他的鼻子一酸,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少爷这副狼狈的模样,就像一个乞讨爱意的流浪
汉。
那只大手就在眼前,南鸢迟疑了很久,没有伸出手,她努力地保持理智,因为她刚刚才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霍之勉,你都快要病死了,还不肯放过我吗?”
冰冷的嗓音透露着无情,就像一把锐箭刺穿了他的手臂,他费力抬起的手臂顿时落下。
“地上的血是你吐的吧,毕竟整个病房里就你一个病人,瞧瞧,你的嘴角都还留着血迹呢。”南鸢俯下身,亲手替他擦去了嘴角
的血迹,眼神落下的时候,难免闪过一丝隐忍的心疼,不过很快被压回去了。
“你说的对。”霍之勉像是条件反射地抓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坚定地说,“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有些有气无力,可她的心为之一颤,到底是要有多深的执念,才能够说出这种话?面对此时的霍之勉,她
不知道该气还是该感动。
察觉到南晚晴嫉妒的眼神,南鸢狠了狠心,抽出了自己的手,“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病是怎么回事,但是很明显我不想跟一个病入
膏肓的人扯上关系,也幸好我的堂妹在关键时刻替我做了决定,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她。”
什么决定?那份离婚协议书吗?
霍之勉探究的目光移向南晚晴,那是他头一次对这个女人产生恨意。
“之勉,在你清醒之前,堂姐已经签下了离婚协议书,接下来,只需要你的签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