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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万魔宫内纱灯高挂,烟火盛燃,在一声又一声的“兹”、“咻”,然后“嘭”的绽放里,人们迎来了盼望已久的除夕夜。
此次举办除夕宴,除却魔后邀请的各界小姐、魔界贵族外,六界皆有派使臣前来祝贺。其间往来人情、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后域一早便携珠玑公主忙碌在大殿内,宛若主人般招待每一位宾客。珠玑公主依旧一身大红,织云锦的缎面上用金线绣出百鸟朝凤的吉祥图案,头上金饰也比之前更重了几分,一举一动都有着说不尽的媚态。
后域看得心痒,抖动在腰间的右手颤巍巍地摸向珠玑翘臀,惹得她咯咯直笑。笑够了又把他手拿来,继续招呼宾客,只是转身时眼里却透露着说不尽的厌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此时夜幕深沉,弦月高挂,万魔宫处处点起纱灯,遍地火树银。来往仆从一趟趟地撤下残羹剩炙,换上新的美味。丫鬟女婢们笑闹着护送自家小姐前行,殿宇楼台间说不尽的笑靥如。看得人眼缭乱。
董美丽与杨是旧相识,且身形都是女子里少见的异类,所以格外投缘。二人合计好久,最终决定用七彩纱堆出满身鲜的样式,以此艳压群芳。
于是在除夕夜便出现了如下场景:一高一矮两个女人涂着厚腮红、蓝眼影,鲜红的嘴唇像刚吃完小朋友,身上缠满了五颜六色的纱幔,在下人们惊掉下巴的表情映衬下,满脸傲娇地走向主殿。
众女客纷纷与她俩保持距离,一致认为现在还是不要自降身份的好。
在宾客来了七七八八后,后卿也携了芙蓉公主而来,两人一出现便成为整场焦点。后卿本就容貌绝冠,一双丹凤眼更是勾魂摄魄。芙蓉公主雍容华贵,相貌美丽,二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对。
看到他俩,大殿里与净末交好的小姐们纷纷面露不耻,不约而同地把脸撇向一边。董美丽和杨更是气愤,若不是被身后的丫鬟们拦着,早就冲上前去掌掴负心汉。
珠玑公主则转过脸去跟杨说笑,不肯多看他们一眼,连芙蓉给她敬酒都被她以“不胜酒力”为由挡了回来。场面一度尴尬到不行,直到魔王与魔后到场,众人又开始乱七八糟地行礼,这才让尴尬气氛才有所缓和。
此时除了净末,凉爽和柳儿也都没出现,魔王下方的位置孤零零地空了出来。众人不免猜测,是否真应了那句“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老话,饶是几度出生入死,终也躲不过喜新弃旧的戏码?
众人落座后,魔王一声令下“开席”,立刻从殿门口跑进来十几个手执桃的少女。少女们分立两侧,千姿百态地持迎接款款而至的净末,然后一起跳起了一支如梦似幻的《桃裳舞》。
这支舞是每个桃林女子自小便要熟习的,每当有女子出嫁,她们都会跳起这支舞。万年下来,已成了桃林习俗,这也是净末唯一会的一支舞。
今晚净末穿上桃林传统服饰,画着典雅的桃妆,清澈眼睛和轻盈身形勾勒出一支温柔又神秘的桃林舞。在座众人看得呆住,心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大概也不过如此。
角落里,狄勉抱着黑猫看着场中如般跳舞的女子,忍不住留下两行清泪,得想起了当年子瞳跳这支舞的盛景。子瞳,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护她周全,你芳魂有知,可以安息了。
黑猫在狄勉怀中哀伤地看着净末,张大嘴打了个哈欠,轻轻叫了声“孽”,然后就眯着眼不再动弹。狄勉抚摸着它如丝缎般光滑的后背,喃喃自语:“你也想她了,是吗?”
一曲终了,净末与众少女原地旋转,场内桃飞舞,让人分不清是人抛出了,还是迎接了人。众人被眼前美景迷了心神,竟在这漫天瓣中感受到无尽慈悲,直到舞蹈结束也没能回神。
角落里突地传出掌声,打断众人旖旎的思绪。看到拍手者是狄勉,净末对着他温柔一笑,轻轻地福了福身,然后转身离开,自始至终没看其他人一眼。
见净末要走,后卿紧跟着追了出去,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娇滴滴的芙蓉公主。众小姐心满意足地看了一场正室完胜小三的好戏后,长舒一口气,再看向芙蓉的眼神已变成幸灾乐祸。
芙蓉公主气地银牙暗咬,忍下这一口气,继续微笑着参加除夕宴,没表现出任何的尴尬与不悦。没关系,待她嫁入魔界,助父王一统霸业,她定要让后卿后悔今日所带给她的羞辱。
之后各家小姐轮番献艺,琴棋书画、唱歌跳舞也算齐全,只是有了刚才净末《桃裳舞》的对比,再精心的才艺都显得庸俗,令人索然。
直到杨和董美丽在台上又蹦又跳地唱了一首《天下无双》,众人才算彻底对这个除夕宴失去了兴致,纷纷起身告辞。
准备了月余的除夕宴最后在一片哈欠声中草草收场,几百道美食连十分之一都不曾上齐,最后便宜了一干奴仆,在主殿里大吃大喝,玩了一整夜通吃六界的马吊,算是为这个除夕落下一个尽兴的结局。
后卿追着净末到西厢,解释了半天也没能让净末相信他。还非说他是个公子,想要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正当后卿想用嘴堵住她的唇,好让她安静下来时,却被净末粉拳捣了眼,当时就青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