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依旧压在自己身上的霍砚道：“你还好么？我送你去医院。”

霍砚勉强从她身上起来，平躺在地上，看向了她。

她半跪在地上，身后正是烈烈燃烧得火焰，映衬着她的脸蛋，清秀的小脸上，满满得担忧。

“霍砚？”顾兰清看霍砚薄唇紧紧抿着，眉头不由得皱起，低下头，再度叫道。

可是，手臂倏然被霍砚紧紧握住，再度用力一拉。

“啊！”她惊呼出声，身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的手臂，用力得扣住了她的腰肢。

这个姿势……

很像是那一晚，他刚把她扔到大床上，察觉到她想要跑得时候，强迫她趴在他的身上。

小脸陡然变得苍白，在这个时候，她才迟钝得想到了自己先前烧毁他母亲画的事情。

难道他准备在这里就……

“你放开我！”这个猜测，让她拼命想要挣扎。

可，霍砚紧紧搂住她腰肢的手臂，宛如锁链一般。

“别动，清清。”他的语气，带着命令。

顾兰清之所以会停下来，不是因为他命令的语气，而是因为他薄唇上的鲜血。

鲜血不断得从他唇角滑下。

“霍砚……”她的声音颤抖，本能得想要伸手去擦霍砚的唇。

可是，直到她的手背被鲜血染透，他依旧在流血。

“别说话，你听我说。”霍砚嘶哑着嗓音开口，他知道他恐怕不行了。

伸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可刚举起手，就看到自己手上的血——他会弄脏她的脸。

他放下了手，狭长的双眸里，映入了烈烈燃烧的火，像是即将燃烧殆尽的碳一般，亮得灼人。

“清清，真得很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之外，在人生得最后这一段，我竟然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

他笑了笑。

“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顾兰清眼泪不断得流着，拿出了手机，叫救护车过来。

“不说的话，我怕以后没有机会再说了。”霍砚用力咬了一口唇瓣，借由疼痛，让自己的神志，不要涣散。

原本紧扣住她腰肢的手，猛然间压住了她的后脑，强迫她湿润的脸蛋对上了他的。

他轻声道：“清清，既然你不爱霍子晨，那就彻底放下他。当初他可以舍命救你，我也可以。我要你永远都记得我。哪怕我死了，你也要记得我。“

死这个字，让顾兰清哭得更厉害。

在被他欺负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得诅咒他去死。

可，这一幕真得来临，她却根本没有办法接受！

也在这一刻，她清晰得认识道，身下的男人，不只是她最为讨厌的霍砚，也是她小时候，在她人生当中最为艰难的日子里，一直陪在她身边，她说好要嫁给他的小哥哥。

“别哭……真得别哭……”霍砚的手，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摸上了她的脸，他轻轻一笑：“我不想看你的最后一眼，是你在哭得样子。”

语气一顿，笑容里，染上了苦涩，他轻声道：“虽然，我总是让你哭。但是，以后不会了。清清，别内疚。我说过，我这条命是你的。为了你，我死都愿意。”

刚触碰到她连的手指，倏然落下。

“霍砚！”顾兰清眼前一黑，仿若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了。

……

医院内。

“叮”得一声响起。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先前犹如蜡像一般的顾兰清，看到医生踏出了手术室，三魂七魄仿若终于归位一般，朝着医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