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双眸里，尖锐的恨意闪烁着，笔直得看向他：“既然你知道你对不起我，那你就放我走。霍砚，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你太敏感，又太自负。就算你得知十三年前的那通电话，不是我打得，那又怎么样？”

苍白的唇瓣，勾起了讥嘲的弧度：“可是，五年前，在子晨成为植物人的当晚，跟你上床的人是我。只要这件事存在着，依旧像是一根刺扎在你的心头。时时刻刻得提醒着你，我是因为你姓霍，才跟你上床。子晨醒来了，我跟他不可能不见面。只要见一次，那根刺就往更深的地方扎去。你又会再一次得对我施暴……”

“不会！”霍砚激烈的打断了顾兰清，原本深幽如同大海一般的双眸，因为一夜没有睡觉，绵延着猩红的血丝。

“清清，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再伤害你！我们当过去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我们原本可以在一起得……”

他也知道，是原本可以。

顾兰清嗤笑了一声，倏然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撩开，解开了自己的睡衣。

阳光下，原本雪白如同丝缎般的肌肤上，几乎找不到完好的地方。

纤细的腕骨上，因为试图推拒男人，而被深深握住，留下的掐痕。

那些痕迹，宛如烙印一般，印在了霍砚的心头。

高大的身子，不由得一抖。

他看着顾兰清失去血色的唇瓣，缓缓开启：“你让我怎么当作这些没有发生过？霍砚，我还没有下贱到那个地步，跟一再欺侮过我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所以，你真得要离开我么？”霍砚眸子越发猩红，嗓音里，带着一股将近是绝望一般的期冀。

“放我走。”顾兰清回得斩钉截铁。

霍砚定定得看着顾兰清，眸底那仿若要将他击垮的愧疚，悔恨消失，自私刻进了他的骨子里面。

这是他想了十三年的女人，原本就该是属于他的女人。

“你知道的，这不可能。”他开口，看着顾兰清纤长的睫毛一颤，“你忘了么？子晨还在我的手里……”

话音一落，原本坐在床边的顾兰清，倏然起身，一记耳光，用力得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卑鄙！你怎么能那么卑鄙！”眼泪，到底是狂飙而出。

霍砚没有任何的动作，生生受下了顾兰清的这记耳光：“他是你在乎的人。我不会伤害他。我已经将他的医疗团队接了过来。”

恢复磁性的声线，越发平稳，他不错眼珠得看着她：“你的身体检查结果也出来了，可以做试管婴儿。只要你肯为我生下一个孩子，你想要见子晨，我不会在拦着你。”

语气一顿，嗓音轻得几乎是卑微：“你现在想要见他，也可以。”

“你滚出去！我宁可死，也绝对不会为你生下孩子得！”霍爷爷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哪怕他的手中没有寒山傲雪，哪怕他的手中，没有子晨，她依旧被迫要怀上霍砚的孩子。

“清清，你没有选择。因为，你舍不得霍子晨。”霍砚勉强一笑，低声道：“你住在这里，好好得养身体。”

顾兰清看着霍砚转身离开了卧室。

她原本紧绷的身子，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道，无力得跌坐在床上。

如霍砚所说，她没有选择。

不是舍不得霍子晨。

而是她欠霍子晨一条命。

她捂住了脸，眼泪从指缝中，流了下来。

再度得想起五年前，从楼梯上摔下，宝宝的生机，一寸寸消失的痛苦。

不！

同样的痛苦，她不要经受第二次！

她绝对不要生下霍砚的孩子！

顾兰清手放了下来，紧紧抓住了床单。

她一定要从陈露白的手里，拿到寒山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