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衣服脱了。”霍砚走到顾兰清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兰清。

“我说了，不用！”顾兰清攥紧了床单，冷冰冰道。

“你身体怎么样，我比你清楚。”霍砚深幽的眸光，落在她煞白的小脸上，俊美的脸在灯光下，仿若大理石般雕刻而成。

冷硬的质感，没有一点温情。

“要么脱掉衣服，我给你上药，要么，你自己来。”

她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般，攥紧床单的手，松开：“我自己来。”

语气，有些无奈。

她已经明白了他的强硬手段，跟着他对着干，吃苦的人，只会是她自己。

接过了药膏，她准备下床。

霍砚却用眼神制止了她：“就在这儿上。”

语气一顿，眸光强势不容她拒绝：“我亲眼看着你上。”

欺人太甚！

心头的怒火，陡然飙起。

“你滚出去！滚！”将手里的药膏，朝着霍砚的脸扔过去。

一见霍砚空手接住了药膏，原本就阴鸷的眸光，此时更像是布上了一层薄霜一般，她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恨他，恨到了极点。

抄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就又朝着他砸去。

可是，刚握住杯子，霍砚矫健的身躯已经扑向她，将她推在了床上，跨坐在她的小腹上，“你闹够了没有？还想着动手！”

眼角余光落在她包扎着绷带的头上。

眼前仿若又出现了她拿起相框狠狠砸向自己头的惨烈场面，霍砚只觉得若是她再来一次，自己的心脏，肯定会承受不了。

将杯子夺了下来，扔到了病房的最角落位置。

“是你在闹！你眼睛瞎掉了吗？看不出我一点都不想要见到你吗？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羞辱我？”顾兰清小脸涨红。

“我看着你上药，就是羞辱你？你脑子是什么构造？你身体哪儿我没有见过？没有亲过？我至于用这种法子羞辱你吗？是谁小的时候，一生病了，不肯吃药不说，还把药片丢的到处都是？本来一个小小的感冒，差点成为急性肺炎！”霍砚厉声道。

顾兰清睫毛一颤。

他的话，他看似阴沉的眸中，一闪而逝的担忧，倏然让她想起了十二岁那年，跟他一起生活过的那三个月。

她救了他之后，就得了感冒。

可从小她就不喜欢吃药，因此，每次他把药片拿给她之后，她一边乖乖答应，一边就把药片给扔到了床底下。

直到发起了高烧，他给她拿鞋子的时候，看到床底下尚未被她踢进去的药片，在送她去医院之前，还是狠狠得揍了她一顿。

“顾兰清，你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指望着谁爱你？”他真动手打她了，按在他的腿上，打了她的屁股。

“不是还有你么？”她哭得泪流满面，抬着小脸，看着他。

灯光下，那张丑陋的脸上，深黑色的眼睛里，有着错愕。

“你不肯爱我吗？”她瞬间明白了，原本乖巧得趴在他腿上，任由他打骂的她，立刻炸毛，揪住了他的衣领，嗓音嘶哑：“你必须得爱我，因为你这条命是我救下得！我不许你离开我！这辈子你都要留在我的身边！”

“好。”他定定得看了她半晌，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