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翻腾的海浪声和重机器运转的声音吵醒了梁微微,睁开眼的她看见自己身处一间由坚硬的钢铁而建成的房间内。而房间的门是铁栏,就像监狱里的一样。
从房间里可以看到外面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边都是这样的房间。恍如监狱。
而每一间的房间里,都是女人,目测最大的不过三十岁。
就在此时――
“我女儿是不是也在这?我女儿是不是也在这?是不是?你告诉我啊!”
一道凄厉的叫声回荡在长长的走廊上,传遍每一个房间。所有女人都在注意听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
只有梁微微,像触电一般窜到了铁栏前,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喊叫的老人。
她记得,那个老人明明脆弱得在床上翻个身都浑身疼痛,而此刻却死死的抓住大力无比的黑衣人,好似就算她死了也绝不会松开。
泪水开闸般从梁微微眼里流出。
梁微微想徒手抓开坚硬的铁栏,可根本悍不动其分毫。控制住情绪,正想叫母亲……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铁门声砰然炸响,走廊的大门走进来一个白西装的男人,后方领着十几个黑衣人。黑衣人们的脚步声击打在每一个女人的心里。梁微微甚至看见对面的房间里有的女人在颤抖。
“八十六号,可以啊你!”白西装的男人背着一把刀在后背,怒问那个被梁微微母亲死死抓住的黑衣人。
“八十六号”低下头,不语。
“一个老太婆,直接打死行不行?”白西装男子厉声道。
某一刻梁微微的心是停止跳动的。她无声喊着,拼命拉动铁栏,试图靠着这仅有的血肉之躯打开铁栏。
“什么动静?”白西装男子转头看向梁微微,拔出刀向她走来。脸上浮现兴奋的表情。
一名黑衣人快步超过西装男子,帮其打开了铁栏。
“拖出来。”西装男子指挥黑衣人。
话音刚落――
“微!”
死死抓住“八十六号”的老人竟然松开了他,朝梁微微跑来。
老人奔跑的样子很可怕。双眼圆睁,空洞无神,鸡皮鹤发,形瘦如皮包骨。此刻就好像是一个老死掉的老怪物诈尸一般。刚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这个瘦弱得像已经死了的老人就在刚刚竟然能缠住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妈!”梁微微也朝老人跑去,却被黑衣人拉住。
白西装男子则举起钢刀,一如几天前竟然有两个逃跑的赌客的那天一样。
若刀落,这个从地上站起的女人必死无疑。他喜欢这种感觉,随意草菅人命,高高在上。
白西装男子嘴角上扬,正欲蓄力狠狠抗下,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等等!”
刀依然停在半空,白西装男子有些惊讶。在这里没有一个男人和女人敢反抗他的意志。敢反抗的,都死了。没有人喜欢无意义且痛苦的死亡。
白西装男子扭头看去在角落的说话者,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白西装男子先是了怔了一下,然后瞳孔猛然放大!竟然像见到了极其匪夷所思的事情,指着那个男人神情恐惧地说:“你!你、你、你……”他慌忙后退。
手下的黑衣人见头儿如此恐慌,不由得也一同后退。
白西装男子原本站着的地方只剩下抱在一起的梁微微和那个老人。
梁微微也看着那个男人,捂住嘴巴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老人同样泪流满面,“梁子……”
消失了七天的人,他终于出现了!
“天地有灵,藏于眼。开!”梁安闭眼沉声默念完猛地睁开眼,竟然有白色的火焰在他眼里燃烧出来。
这里的局面瞬间被他从白西装男子手里抢到手上,不可抗拒!
忽然,这个新的掌局者,这个使得白西装男子惊悚万分的年轻人,竟然冲过去抱起那个年轻的女人再背起老人,背对着黑衣人们跑了!而且速度极快!
年轻人逃跑的那个方向是完全封闭的,就像个死胡同,没有任何出路。可年轻人依然跑得飞快,就像那边有个门可以逃出这里似的。
凡是见到这一幕的黑衣人都懵了一下,就像一头猛虎,突然出现气势碾压所有人,就在他露出獠牙准备吃人的时候,它跑了……反应过来的都以全力追击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的逃跑,透露给黑衣人一个事实:年轻人没有实力对抗这里的人,而且那两个女人会是他的累赘。
白西装男子眼神阴狠地站在原地握着刀。一副胜劵在握的样子。那个男人跑的方向根本就没有出路,任他是鬼,也插翅难逃!
只不过,握刀的手因为惊吓过度,在微微颤抖――
一个死得不能再死的人,竟然活过来了?而且这个人还是他杀的。
白西装男子多年来因杀戮而变得麻木不仁的心此刻终于因那个男人颤动了。一种名为恐惧的种子已经悄然在他心中永远地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