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赵士程放下名单,对自己的族孙,赵忠信说道:“这些人均是三代之内的宗亲。”
“哦,这样啊。”赵忠信问道:“目前皇室宗亲有多少人?”
赵构提供的名单之中肯定是较亲之人,要不然赵构也不会保这些人的。
“在谱牒之中,记录的有两万三千余人上下,此不包括宗妇、宗女。”赵士程答道。
他想干什么?怎么忽然问起宗室之事,赵士程心中暗暗吃惊道,赵士程以往与赵忠信接触了几次,多少对赵忠信还是有些了解的,赵忠信此人别看平日里看起来为人较为和气,可实际却是心狠手辣,只要他想做什么事情,只要有人阻拦,他必会下重手,铲除一切。
赵士程心中不由得对宗亲们感到有些担心,虽宗亲之弊,赵士程是了解的并也深恶痛绝,但赵士程是个老实敦厚之人,因此心中有些不忍。
“这么多?简直如过江之鲫啊。”赵忠信皱眉问道。
两、三万人再加上他们的家人、仆从、门客等等,不得有十好几万啊,甚至更多,赵忠信心中暗道,怪不得朝廷每年开销居高不下,养了这么一大群寄生虫,谁也受不了。怪不得完颜亮会举起屠刀,大肆杀戮金国宗亲,他心中肯定有他的苦衷,赵忠信此时忽然感觉有些理解完颜亮了。
对赵忠信此言,赵士程心中暗暗不齿,有你这样说宗亲的吗?
“官家,靖康之前人数更多,靖康之变后,许多宗亲被掳到了北方,一些宗亲流落到了各地,杳无音讯。”赵士程脸上没有任何异状,说道:“汉唐是以五服之内为宗亲,而我天朝没有此限制,只要是三祖后裔,均被纳入宗祠,是为皇室宗亲。”
“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之多。”赵忠信点头道:“五服之外还算哪门子的皇室宗亲,其中必有许多并不真正是三祖真正的后裔,如此滥竽充数,岂不乱了我皇家血脉?亲不过五服,因此朕打算重新划定宗室,凡五服之外的均不视作我大宋宗亲如何?”
五服之外,谁知道他是谁啊?赵忠信心中暗道,五服之外还能算亲戚吗?五服之外都算亲戚的话,那么扯到何年何月才是个头?如此算的话,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都应该算是亲戚。
没边没谱的大宋宗亲,还月月年年领取朝廷俸禄,此使得赵忠信愤恨不已。
“官家此言甚是,臣深以为然。”赵士程点头道:“宗亲之中有许多人并无子嗣,经领养后,也算做是皇室宗亲,陛下欲将这些人剔除,臣觉得甚为妥当,不过其中有个麻烦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士程也觉得宗亲太多了,没有子嗣之人,随便领养个人,就算做皇室宗亲,恩荫官职,领取俸禄,享受皇室待遇。
“但说无妨。”赵忠信说道。
“陛下。。。您。。。是太祖皇帝的七世孙。。。”赵士程吞吞吐吐的说道。
赵士程此言一出,赵忠信就明白了,赵忠信是太祖皇帝的七世孙,也就是出了五服了,若赵忠信不承认五服之外是皇室宗亲,那么赵忠信的皇位合法性就会受到质疑,会引起世人的非议。
赵忠信似乎是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上了。。。
于是赵忠信尴尬的笑道:“哦,原来如此啊,呵呵,看来不承认还是不太妥当啊。”
“官家此事好办。”韩世袭不愧为赵忠信的左膀右臂,总是在关键时候为赵忠信解忧:“官家,可采取如此之策,陛下也不必将他们自宗庙之中剔除出去,只需在俸禄等等之上做文章就是,两代之内俸禄优厚,超过两代就逐次递减,皇室待遇也同样如此,超过五服就几乎没有什么皇室待遇了,如此不就一举两得了?”
赵忠信虽下旨无差遣之人俸禄大减,不过并未完全没有俸禄,赵忠信打算是循序渐进,慢慢废除,韩世袭此计又是以毒攻毒,此举必将得到皇室近亲的拥护,而远亲的影响力毕竟远远不及近亲的。
皇室宗亲就算减少俸禄也是较为优厚的,并且赵忠信目前并未打算大幅减少宗亲的俸禄。
赵忠信闻言心中欢喜,对韩世袭点头赞许后下旨道:“皇亲国戚日渐骄横,肆意妄为,已经严重的影响了我皇家体面,传旨,擢司马云为宗正寺卿,擢赵士程为宗正寺少卿,命你二人清理宗亲,清除害群之马。”
赵忠信随后将名单递给了司马云。
“臣遵旨。”司马云接过名单说道。
“臣遵旨。”赵士程无奈接旨道。
赵忠信欲大举清理宗亲,可赵忠信知道赵士程敦厚老实,因此让司马云主持此事,意思就是不必心软,该论罪的论罪,该除名的除名,决不能手软。
跟随赵忠信多年的司马云也是心领神会。
宋是可以用外姓之人担任宗正寺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