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眼下整个交州都是骨怪,教谕者等人贸然前去,非但难有利益,只怕还会白白陪上性命。
教谕者虽然与自己并无什么交情,但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同门,眼睁睁看他们去送死,总是不太妥当。
当下说道:
“我们刚刚从那边过来,那里除了荒芜一片之外,就只有骇人的怪物。丽州前辈已决意在此设阵,阻止妖魔入侵,你们也不要去了吧?”
她本是肺腑之言,但教谕者却并没有将她这个地位尊崇,实则并不管事的宗女真正放在心上,另一方面,也是对她的警告并不相信。
只见他轻轻却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
“此事开天者已有定案,宗女之令,恕老夫难以从命!”
霁初晴叹了口气,说道:
“但此地已经设下幻阵,不可通向彼端,你已经无法过去了。”
教谕者怒声说道:
“神州是天下人的神州,人为设障,是什么居心?快快打开通道,让我们过去!”
他态度强硬,让霁初晴不由一叹。
张开颜忍不住说道:
“嫂子是好意,不让你们白白送死,前辈何必一意孤行!”
教谕者并不把张开颜放在眼里,只将白眼一翻,道:
“圣教之事,何容你这个外人插嘴?”
若是别人,张开颜定要与他好好理论一番,但教谕者脾气古怪深险难近是武林中出了名的,又何必与他计较,当下微微一笑,说道:
“我言尽于此,你若听不进去,我又有何办法。”
丽玉柔说道:
“好了,既然这位老先生执意要去交州,我便将幻阵属性稍作改动,由双向不可通行改为单向可以通行,你们要去交州,便由得你们。”
她灵指一点,幻阵微微一闪,便重新恢复了稳定。
绕指柔淡淡说道;
“道路已开,各位请吧。”
教谕者“哼”了一声,踏步而行,一众人穿过幻阵,义无反顾地进入交州去了。
明月先生叹道:
“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人类往往就是这样。”
他或许由教谕者的言行中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所以有感而发。
张开天说道:
“好了,我们走吧。”
诸人沿着山交汇之径继续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此前自在行者驻守灵力阵之处。
张开天捏土为炉,取纸为香,于自在行者圆寂之处,悼思怀念。
霁初晴与他并肩而立,此时问道:
“自在行者并非由你所杀,为何你的负罪感却似乎一日重似一日了。”
张开天叹了口气,说道:
“前辈虽非我亲手所杀,但苍茫亦是为了助我,他杀与我自己动手,又有什么分别?不仅我今日要祭祀,日后若有机会,每年此时,都会安排专人前来祭祀。”
霁初晴说道:
“一方面要坚定不移追寻心中的大义,另一方面,却又要为其中的不可避免的牺牲而内心不安,人生,还真是矛盾啊。”
张开天转头瞧了她一眼,说道:
“你这些天说话的语气都不同了,平时你没有这么多感慨的。”
霁初晴微微一笑,说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玉柔姐姐久了,说话自然而然就成这样了。”
两人共同向丽玉柔望去,就见丽玉柔在方圆之地踱步而行,时而抬头仰望,时而闭目沉思。
霁初晴走上前去,道:
“姐姐,你在看什么呢?”
丽玉柔说道:
“我在研习先天们布下的灵力阵。”
张开颜心生好奇,不由问道:
“灵力阵破去已久,前辈还能研习?”
丽玉柔微微一笑,说道:
“实物的阵法是否存在,对我而言并无区别,我观察的,是阵法中所蕴含的气。阵法虽散,气息尚存,沿着气的脉络,便能查探出阵法的运行规律。”
霁初晴说道:
“姐姐可有什么心得?”
丽玉柔说道:
“此阵虽然玄妙,但将阵眼附着于人身,阵破既人死,这种设定却是十分残忍,看来布阵者也是一位极端之人。”
张开天心中一动,说道: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移开阵眼,让守阵者不再阵破身死?”
自在行者之死,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一有机会,便想着要破解这种注定的轮回。
丽玉柔想了一下,说道:
“办法倒是有,但会大大提升破阵的难度,这在灵力阵本就极难破解的前提之下,可能会增加已方的伤亡,似乎有些不太明智。”
张开天沉默,霁初晴说道:
“姐姐你还是多费心!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恐怕难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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