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开颜说的可是真的,你的身体没事吧?”
显然,他并不知道霁初晴的这种表象说明什么,而场中其他二人也无异相,想来张开颜是一个未涉人世的纯洁少女,明月先生又是一个不问世事的孤寡鳏叟,二人对男女之事并无研究,更不知道怀着身孕是怎样一回事。
霁初晴见状,暗喜药之子这些人走了,否则,自己的私事就会被他们揭穿,不由稍稍放下心来,说道:
“没事,我自己是医生,我的身体我很清楚。”
张开天说道:
“既然无事,那我们便动身吧。”
于是众人拨步而行,沿着山海交汇之处继续前行,起初,地形并无多大变化,都是两边泥海夹着中间狭窄的山脉,然而再向前行,地势陡变,一座恢弘巨岭拦住去路。
这座山,不仅陡峭入云,如剑锋般直插苍穹,更是宽阔如海,无论从哪个方向都难以望到尽头。
看起来,要想继续前行,就非得要翻山越岭,或者是绕行了。
若说翻山越岭,对于张开天这种地境级别的高手来说不值一提,就算是霁初晴或张开颜,虽然修为稍差,但也绝非难事。
难在众人这几天都是乘坐着棕牛而行,如今要将这硕大的棕牛举上崇山峻岭,就算张开天素有神力,也万难办到。
所以只有绕行。但若要绕行,就必须得确定一个方向,否则南辕北辙,离目标只会越来越远。
但到这种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要如何确定方向呢?
霁初晴提醒道:
“蝴蝶君通晓九州之事,你何不求他一助?”
提起蝴蝶君,张开天不由面露难色,自上次谈崩之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个魔头联络过了。
若是贸然去求他,只怕他会断然拒绝。
他如今这种局面,与其大走弯路,倒不如碰一碰运气。
当下找了一处平坦之地,盘膝入定,不一会儿,场境流转,已经来到了一处青草莹莹之地,正是蝴蝶君与雅姬居住的闲律雅韵外围。
张开天举步而入,忽闻淙淙琴声,如行云流水,自林中倾泻而来,每一弦每一调,都像是在宣示着主人的潇洒风流轻松自在。
张开天走了几步,眼前场景一开,就见草地之上,蝴蝶君正在弹琴,而在一边,雅姬正在摇曳身姿,作着惊鸿之舞。
张开天未敢惊扰,只在一旁驻足。
片刻之后,琴声消散,雅姬亦停下了舞蹈,蝴蝶君站起身来,向张开天抱拳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开天兄,适才有些太过沉迷,有些怠慢,还请恕罪。”
张开天有求于他,自然不会真的追究什么责任,便道:
“忙忙碌碌之中,忽然有如此美妙的琴声听闻,亦是人生幸事。”
蝴蝶君哈哈一笑,说道:
“开天兄素来忙于除魔卫道,什么时候也学会欣赏在下的琴声了,真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哈哈。”
他挪揄之语,让张开天不知道如何接话,雅姬在一边道:
“公子,张公子难得来此,必是有要事相商,公子你又何必戏型他呢?”
蝴蝶君故作惊讶之状,道:
“是吗?开天兄你不是真有什么事吧!”
张开天苦笑一声,说道:
“阁下神通广大,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张某此来,正是有事相求。”
蝴蝶君笑道:
“但是自古正邪不两立,倘若我心怀奸诡,故意害你,那又怎么样?”
这些话正是之前张开天对张开颜所说,如今自蝴蝶君的嘴里说出,恰是辛辣无比。
张开天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蝴蝶君会毫不相认,语带相逼,令自己下不来台,羞愤之下,气血上涌,脸色已是通红不已。
但这是自己来找他,并不是他来找自己,可以说是自取其辱,张开天无语可说,只得转身而走。
却见眼前一花,蝴蝶君已拦住去路,只见他笑嘻嘻地说道:
“这就要走,你不想知道你要问的事情了?”
张开天答道:
“你百般刁难,我再留在这里,不过是被你羞辱罢了,多留何益。”
蝴蝶君一挥手,平地里变出一几两椅,又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见张开天站着不动,蝴蝶君又道:
“我不过是以另外一种方式,让你知道当初你那样评价我时,我心中的感觉是什么……现在你明白我的痛苦了吧?”
我待你一片赤诚,你却视我如同草芥,这种失落的感觉,的确是不容易忘记。
张开天说道:
“如今你也快意恩仇,咱们算是扯平了?”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