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天说道:
“刚才我在闭目沉思,忽然想到,我若不是那么巧在毒发之前再次与你碰面,只怕我就要死了,我若死了,连你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岂非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霁初晴微微一笑,说道:
“那还不是你心中挂着……你要气我,所以我才负气出走的嘛。”
张开天诚恳地说道:
“我希望我们以后有了争执,不管是谁的对错,你不要说走就走可以吗?”
霁初晴轻轻“哼”了一声,说道:
“这就拿起相公子架子来管我啦?我若是不听呢?”
张开天见她似嗔非嗔似喜非喜,眼波流动眉目传晴,实在是说不出来的娇媚可人,心中一动,便要将这美人抱在怀里,好好抚慰一番。
他伸手将霁初晴往怀里一拉,双手便向她肩膀抱去,却料就在此时,灵心忽地一痛,险些停止跳动,同时,手脚麻痹,不听使唤。
霁初晴被他一拉,身子向前一倾,靠在了他的肩上,静待他下一步动作,却迟迟等不到环抱自己的臂膀,又忽觉张开天呼吸急促,似是接不上气,急抬头看时,就见他脸色铁青双目涣散渐有失神之像。
她是药中圣手,已明其理,当下取药替张开天服下,又替他轻轻按摩心口。
过了一会,张开天才悠悠回复,苦笑道:
“怎么回事,我刚刚才想……”
“想也别想,”霁初晴说道:“半年之内,绝不能有任何……任何举动。”
张开天“啊”了一声,说道:
“我现在有些后悔放走了令狐本草,他害的我好惨呐!”
“没出息,”霁初晴说道:
“亏你还是侠尊掌门,堂堂七尺男儿呢,说这种话。走走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张开天知道他并不是生气,而是担心自己的自控力,于是便站起身来,道:
“好,那我们便约法三章,你答应我不再负气出走,我便半年之内,不饮酒不举动,如何?”
霁初晴说道:
“你尽管饮酒举动好了,看到时候到底是谁难受!”
……
第二日清晨,张开天霁初晴笔苍茫张开颜古南风沈孤雁踏着薄雾,浩浩起程。
金玉堂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吃食用物,放在牛背上。棕牛载着六人,又驮着许多东西,兀自步快蹄疾,不觉之间,观止镇已远远抛在身后。
笔苍茫吟道:
“岭岭皆暮色,山山惟暗霾,想不到以观止镇为分界,东西景色竟然截然不同,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沈孤雁应道:
“寒山转苍翠,银水潺潺声,先生别看现在景色有些孤单,转过这座山,见到了银水,便是另外一番景像了。”
张开颜说道:
“原来银水就在这座山的背后?早知道昨夜派一人来取,今天便可返回侠尊,又何需费这样大的功夫?”
霁初晴说道:
“你忘了,我们这次除了去取银水之外,还要打探金无双的底细,金无双一日不除,我们一日难安!”
张开颜说道:
“我明白了,这一去,是一箭双雕,既要取得银河之水,也要探听清楚金无双的来龙去脉!”
众人都笑了起来,张开颜说道:
“孤雁,这一路可要多仰仗你了。”
沈孤雁说道:
“奴婢虽离开故乡已有好多年,但我有信心可以记得住路上的一草一木,恩公们就放心吧。”
果然,沈孤雁坐在牛背靠前的位置,指点道路,叙说地理,哪处有山哪处有崖,何处是悬崖峭壁,何处又是平坦草原,她都信手而指,说的一点不错。
待到翻过眼前之前,果然听得流水淙淙,竟然有一条明河呈在诸人眼前。
要知道云州被魔氛遮蔽千年,虽然地下的暗流孳孳不息,但明河几乎已经全部枯流,大人们要想在河里洗个衣裳,小孩子们要想在河里痛痛快快游个泳,这些在平常地方很普通的事,在云州简直就是不可能。
当初,张开天曾经到过丽州,见到受灵力球引导而形成的明河,也忍不住扑过去喝了个痛快。如今,这些人听到河流声的激动心情可可而知。
张开颜纵身下牛,飞奔几步,眼前境象让她心跳不已,一条沿着崎岖山脉流动宽逾百丈的河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可是自她出生从未有过之场景,惊喜情绪霎时涌上心头,她本来想要掬水而饮,突然想起这是传说中能浮人而不沉的银水,不能饮用但可以走路,于是便脚尖一点,走向河水。
哪料前足刚刚入手,便一脚踏空,“哧”地一声,整个人都摔到水里去了。
后面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就见水花翻起,张开颜已在下游数丈处重新浮上水面,原来这条河看似水平浪静,实则曲水流觞暗流极涌,水下不仅流速极快,而且有旋涡,所以才如此迅速地将张开颜带离岸边,来到中央。
张开颜的身躯一闪既没,众人只听得到她口中呼道:“救命!”
便又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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