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意骄傲的表情未能维持多久,忽又一声尖叫,只因他看到了张开天脚下的死尸。
余掌柜一抱拳道:
“原来是名震天下的张公子,失敬,失敬,但就算如此,我与阁下的理念,也绝不相同。”
张开天说道:
“理念如何稍后再谈,我先把被人拿走的东西要回来。”
他走前两步,来到青面汉身边,青面汉此时已经面如死灰,但兀自举着酒杯,一杯一杯地喝着。
张开天说道:
“阁下拿走的东西,该还给我了吧?”
声音虽不大,但却令青面汉力量失衡,一下子将酒杯捏成粉碎,几络鲜血从指尖流了下来。
张开天静静地站着,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青面汉回过神来,伸手入怀,将梦笔了出来,交到张开天手上,另外取出了一沓云州通宝,但是数额已经少了很多。
张开天问道:
“其它通宝呢?”
青面汉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说道:
“其余的,交了店钱,现在我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张开天说道:
“他们杀人越货,还意图残害良家妇女,你是他们的大哥,你该当何罪?”
青面汉自忖必死,也就不抱生念了,咬着牙,闭上眼,一字一字的说道:
“不错,我是他们的大哥,他们的错,应该由我一力承担,你要杀就杀吧。”
他等了很久,不见张开天手掌落下,再睁开眼时,只见张开天已经重新上楼去了。
就听张开颜问道:
“哥,为何放过了他?”
张开天说道:
“他只是偷了钱,并没有想要杀人或者劫色,罪不致死,再者,他总算对他的兄弟有些情谊,留下他,也好给这些人收尸。”
青面汉子缓缓坐了下来,额头上的冷汗不知间已流入脖颈。
一夜过去。
第二天早上,张开天张开颜缓步下楼,只见客栈内空中一人,昨夜在店内盘桓的豪客们,都已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只有掌柜的在擦拭桌椅碗筷。
张开颜站在他的身边,瞧着他的动作,看着他从一头擦到另一头,瞧了很长时间,终于忍不住说道:
“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干活,伙计们呢?”
余掌柜说道:
“这里地处偏僻,常年累月也没有一个客人,要伙计干什么?”
张开颜说道:
“可是昨天还有好几拔人在这里喝酒呢,他们到哪里去了?”
余掌柜停下动作,抬起头瞧了张开颜一眼,说道:
“六个人,不是被你的同伴给杀死了么?”
张开颜说道:
“那还有其它的……”
“都走了,”余掌柜叹了口气,似乎失去了这些杀人越货的客人,对他而言是一件极为遗憾的事情。
张开天走上前去,说道:
“曾经到你这里来的客人,无不被洗劫一空,或许还会因此丧命,久而久之,恶名在外,还有谁会到你这里来呢?而你贪图这些贼人一点店钱,纵容他们的恶行,比他们更加可恶。”
余掌柜听了,并没有任何动容的意味,似乎张开天义正严辞指责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毫不相干的人,他缓缓自张开颜身边走开,淡淡说道:
“那些客商在这里被洗劫,至少还能保住性命,我在这里经营客栈十年,凡是经过我这里进入到末日圣传地界的,没有一个人能回来,你是说,我是在做好事,还是在作坏事?”
张开天还要与他争执,却被张开颜给拉住了,张开颜说道:
“哥,算了,咱们今天还要赶路,就别在这里多费唇舌了。”
张开天听了妹妹的劝,便不再多说,与妹妹一起走出店门,就听后面余掌柜说道:
“可惜啊,又有两个人将要有去无回了。”
两人并不理会,牵了棕牛,出镇接着向东而行,走了约摸一二百里路程,四周却是静悄悄地,不仅荒无人烟,更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痕迹。
张开颜有些害怕了,对张开天说道:
“哥,都说末日圣传是魔域鬼地,这一路走来人踪全无,我有些害怕了。”
张开天说道:
“有人你怕,没人你也怕,到底要怕到什么时候,而且根据我的经验,越是害怕什么,越会来什么。”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咚咚”的声音,似是有人在击打某种特制的皮鼓。
张开颜久未到动静,忽然听到异常,一时之间,忍不住失声道:
“哥,你听!”
张开天缓缓点了点头,道:
“走,上前去瞧一瞧。”
两人缓缓向前,拐过山坳,就见一处洼地展现眼前,洼地之上,数百名衣衫破烂之人围着两座雕像跪拜磕头,另有数十人站在一侧,用绳索支架等物,支起第三座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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