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天怕凌芳菲受伤,只得退后两步,道:
“好好,我让你看就是。”
年轻道士步上前来,仔细打量躺在床板上的凌芳菲,见她肌肤如雪容貌姣美,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愣之下,不由看呆了。
凌芳菲从未被人这样看过,不由怒道:
“臭小子,你看够了没有?”
别看年轻道士在张开天面前一幅横愣模样,在凌芳菲面前却不知为何拘束起来,急忙收拾目光,说道:
“姑娘,你怎么样,不是被他劫掠的吧?”
凌芳菲没好气地说道:
“你见过被劫掠的人既不呼救也不挣扎的吗,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他的同党。”
年轻道士吃了一惊,问道:
“莫非杀人放毒的事,姑娘你也有份?”
凌芳菲瞪了他一眼,道:
“你哪只眼晴看见我们杀人放毒了,你见过杀了人放了毒还呆在原地等着人来抓的人吗?你们道山一脉的人,都是榆木脑袋吗?”
她语速更快气势更足,虽在伤病之中,仍令年轻道士哑口无言,过了片刻,才说道:
“如此说来,这人和毒,都是别人干的,那会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芳菲指了指自己胸口,说道:
“我现在气促力短,说不了那么多的话,事情的来龙去脉,让张开天告诉你吧。”
于是张开天便将自己被忠义堂追杀之事,向年轻道士略略说了一遍。
年轻道士听了,轻轻一拳打在自己掌心,掌力透过掌心,震动地面,陷成一个碗大的坑,气愤说道:
“早就听说丽州开天身为丽州第一大帮,不但不思救济万民,反而一味倒行逆施残害无辜,我必要除此恶患而后快!”
丽州开天是丽州第一大帮,权势熏天,年轻道士能够说出这番话,足见他的热血和胆识。
从来英雄起于草莽,而贩夫多有壮志,年青人说一些豪情万丈的话,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凌芳菲虽然不良于行,仍是忍不住一声赞叹,道:
“你这一番话,倒让本姑娘对你刮目相看了!”
轻轻一席话,却让年轻道士立刻耳红过面,搓着双手,低声说道:
“姑娘过誉了。”
张开天并未留意到他的表情,而是想起了绕指柔和守祠叟,说道:
“丽州开天也不全是坏人,也有一些中流砥柱,算是武林的希望。”
凌芳菲接口道:
“只可惜小人当道,至少幽冥离恨和他的忠义堂是一群大大的坏蛋,一日不除,丽州一日不安宁!”
年轻道士说道:
“好,既然我们志愿相同,那我玉虚子愿与你们同行,为你们的事情出一份力!”
凌芳菲听到这个名字,倒是吃了一惊,说道:
“看不出你年纪虽轻,竟然是道山一脉之虚字辈,要是论起辈份来,我还要叫你一声师叔呢!”
玉虚子面上一红,立刻摆手说道:
“辈份什么的都是浮云,你们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凌芳菲说道:
“是,玉虚子,看你的样子,似乎就在附近一带修行,那你可知有什么方法可以尽快渡过此河?”
玉虚子沉吟片刻,说道:
“丽边河河宽水急,且河流中间有一道强力暗流,寻常小船到了河中,立时被强大之力撕成碎片。”
凌芳菲吃了一惊,道:
“若是如此,难道无法可渡?”
玉虚子摇了摇头,说道:
“除非是楼船,这种船以寒铁为龙骨,以铁线木为船体,其坚如铁其韧如筋,就算是暗流汹汹,也难损其分毫,但附近的村落都没有楼船,只有到下游的丽边水帮去找。”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凡大山之侧,必有山贼,靠水之滨,必有水患,这也是江湖常理。
凌芳菲久在丽南,对丽北武林势力并不熟悉,问道:
“玉虚子,丽边水帮是正是邪?”
玉虚了摇了摇头,说道:
“他们盘江踞河,在水里讨生活,无所谓是正是邪,既未听过他们有什么济世救人的壮举,也未听说过他们有什么杀人越货的行径,十数年来,不过是相安无事而已。”
江湖上的帮派,大抵可以分为三种,一种是霸权为已任,要一统江湖,惟已称尊,第二种则与第一种针锋相对,他们禀持正义的力量,要消灭邪恶,这两种帮派的存在,常常使江湖上腥风血雨波涛汹涌,并不平静。
而与这两种帮派不同,第三种帮派以生存为已任,既不妄求制霸天下,也不想着消灭邪恶,禀持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犯人”的理念,得罪了他们,有时候比得罪一个强大的邪恶帮派还使人感到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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