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千古手一抬,说道:
“就在对面的这座逍遥山庄之中。”
姓君的男人叹了口气,看得出来,他不想干这件事,但又出于某种约定不得不干,说道:
“什么时间动手?”
钟千古说道:
“明日正午,我们会在逍遥山庄城下有一场会谈,只要我说出‘那就休怪我无情了’这几个字,你便立刻出手,直取梵老太太人头。”
他谈笑自若,一边说,一边饮酒,似乎所说的不是人的性命,而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东西。
“好,若无其它事,我便先告辞了。”
姓君的男子站起身来,缓步走出了帐外,仅直向位于西北侧属于自己的营帐走去。
行至半途,就听身后“嗖”地一身,一道凌厉箭气直向他背心袭来。
他身虽颓废,反应却十分秋敏,肩头微微一侧,一转手,已夹住了来箭。
“宵小之辈,背后伤人,现身吧!”
他缓缓转身,就见黑夜之中,走出两名夜行衣打扮之人,一名少年,神情气朗,是张开天,另一名是一位中年美妇,正是梵冷香。
君姓男子的目光只在张开天脸上微微一扫,便转到了梵冷香脸上,当他看清梵冷香的面容时,表情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原来的颓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喜悦表情。
甚至连他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香儿!是你!”
他表情激动,梵冷香却面如寒霜,咬牙切齿地说道:
“君无伤,你这奸贼!不许你这么叫我!”
原来他的名字叫作君无伤,似乎和学无止境的掌教智无涯是同一种起名方法。
君无伤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由喜悦变为哀伤,低下头说道:
“是,梵小姐,我不该那样叫你的。”
梵冷香恨恨地说道:
“你既然知道,刚才我一箭射来,你就应该任由箭体穿心,为何却要闪避?”
她的话简直可以说是强辞夺理,但君无伤听了,却似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低头说道:
“是,你的确有杀我的理由,既然如此,那你便来杀吧。”
他缓缓闭上了双目。
场中奇变陡生,张开天瞧着这一切,心中隐隐觉得,这个墨剑君无伤必定和梵冷香有着莫大的牵缠,但又不知道他们之前究竟曾经有何渊源。
梵冷香扣住天香弓,将弓口对准了君无伤的咽喉,她动作虽然准狠,但颤抖的双手却印证了心内的波澜起伏,这一柄箭扣在弓上,却是许久都没有发出去。
君无伤缓缓睁开眼晴,瞧着梵冷香。
梵冷香突然捂住面,狂奔而去。
场中只留下张开天与君无伤二人。
君无伤瞧着张开天,突然说道:
“张公子?”
“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张开天反问道。
君无伤说道:
“刚才钟师兄已经简要介绍过白天战役的经过情景,公子的举动,令他十分头疼,我自然记下了。刚才我与师兄对谈,帐后所藏之人,想必也是公子吧。”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动向,但为何刚才并不揭穿呢?联系到他之前与钟千百古的对话,想必他并不是要真心实意的帮钟千古吧。
当下说道:
“学无止境投靠魔界,为魔界奔走,钟千古此番攻打逍遥山庄,乃是为了佛堂密钥,打开魔界通道,若让他成功放出魔族,云州生灵只怕难以幸存。”
君无伤听到这里,不由长长叹了口气,他表情痛苦,显然张开天的话对他的心灵亦有所触动。
张开天见状,接着说道:
“君前辈既然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还要为虎作伥?刚才我听见君前辈答应钟千古,要对梵老太太不利,我希望你不会真的付诸行动。”
君无伤沉默了片刻,说道:
“张公子有所不知,我之所以答应师兄,实在是迫于无奈。”
张开天问道:
“是那块令牌?”
君无伤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本孤儿,蒙恩师抚养长大,我曾于恩师身前发誓,如论如何,就算违背良心道义,都要完成执令人三个心愿,我实是无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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