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一切，繁忙的人来来往往，每一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那一块小地方尽自己最大的力。

且不说那些年轻力壮的人在手脚架上修复建筑，就连看上去有些年纪的人都拿着锤子在建造一些木头家具。小孩子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到这里面来，但是也会提供一些帮助，端茶送水已经十分足够了。

没有谁的命令，大家都是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在行动。但是大家脸上并没有太多沮丧或是沉闷，倒是有一种迎来了新生活的阳光的感觉，这大概就是幸福的一种吧。

“是我做错了吗？”

万俟捂着突然一紧的胸口，质问着自己。

以前万俟只是把这些人单纯地集中起来，然后给他们吃给他住的地方就行了，不需要他们做其他事情，只是让他们好好待着被保护着就行了。

万俟问着自己，是不是自己把这些人以另外的一种方式给监禁起来了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是要万俟自己否定这么多年来的努力……

复杂的思绪立刻涌上心头，化作了眼泪滴了出来。

“你怎么了，大哥哥？”

万俟本想不让别人发现，赶紧抹眼泪，但是还是被路过的一个小女孩给发现了。

“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就要说出来哦，自己憋着的话会更难受的。”

小女孩说着跟他年龄不符的话，反而是让万俟思索了起来。这句话听着好熟悉，万俟看着女孩的脸突然想了起来。

万俟想起来了，这个女孩还是自己捡回来的。差不多是一年以前吧，在一个垃圾桶旁找到她的。当时她在一家餐馆的厨余垃圾桶里翻着什么东西，应该是在找吃的吧。

“想要活下去吗”这样的话万俟是不会问的，只要是这样无家可归的人，流浪者就有义务把她给接回来。大概是求生欲太强了吧，小女孩看见万俟这个带着面具的奇怪男人一点也没有害怕，反而是很乖地跟着万俟和一些同行的人来到了这个据点。

没有父母，也没有“可靠”的亲戚，这个小女孩就这么在街上流浪着。这样的经历让其他在据点里的人都对她产生了怜悯之情，或者说是同病相怜的感情。一些人主动说要照顾这个孩子，但都被这个小女孩躲得远远的。

她在抗拒着其他人，就像是用了一把锁把自己给锁了起来，而且钥匙还在她自己手上。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也是没有办法，只是让她单独静一会儿。而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几天。

“不要过来！”

这是她到了这里之后的第一句话，在说这句话的同时顺手一不小心打翻了万俟手里给她拿过来的一碗粥。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让小女孩意识到了自己闯了大祸。

食物是十分珍贵的，哪怕是在流浪者里都是这样的。小女孩知道自己犯了错，马上就闭上了嘴，头低了下去。

撒了一碗粥，哪怕是这么一小碗万俟都是心疼的。但在那之上，万俟跟关心的还是这个小女孩。

“知道自己犯错了？”

“……”

“知道就好，但是光是知道还不行，还是得有惩罚才行。”

小女孩身体抖了一下，恐怕是害怕从这里被赶出去吧，因为她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有这样的权利。

然而万俟却是直接盘腿坐了下来，虽然面具没有摘下来，但是小女孩却能感受到那一丝丝温柔的感觉。

“惩罚就是……说一说你的故事吧。”

“欸？”

小女孩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疑问着，这样的惩罚根本就不算惩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