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垂下眼睫，我看不清他究竟是什么表情，只知道现在的他一定非常难过。

“你有没有想过，失去你，我有多难过？”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像冻结了一般。他说，他本来希望着我会成为他的新娘，他会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但他今天看到了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他却不是那个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我知道……但爱情都是自私的，我不想自己难过。”

是钟麒凯教会了我，要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没有那么牢固，但彼此的爱意都那么深。

从前的我太傻，总是想着不要伤害别人。但到了最后，我却发现，所有人都被我伤害了。而伤得最痛的那个人却是我。

与其考虑每一个人的想法，不如自私一点。反正在爱情中，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纪以轩沉默了，他抬起眼看着我，里面藏着深深深的不信。

“阿琳，明明先认识你的人是我，先爱上你的人也是我，为什么你却选择了后到的钟麒凯？”

他的音量微微加大了一些，我能看出他的不甘心。

我知道，他指的先认识，是在我大学的时候，他已经跟我相遇，并且从那个时候便喜欢上了我。

这一刻，我深深呼吸了一口，理着思绪，看向情绪略有些失控的纪以轩。

“你怎么知道，你一定是那个先来的人呢？”

数年前那个雨夜，我在我兼职的咖啡店门口遇见了钟麒凯。很不幸的是，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动摇。

但那个时候的我已经跟张唯交往，所以当钟麒凯打算问我的名字的时候，我选择了缄默。

钟麒凯一直都比以轩先。不管是认识也好，还是爱上也好。

纪以轩呆呆地愣在了原地，什么都说不出来。我跟他对峙着，空气缓缓下沉，格外沉重。

这个时候，慕雪在外面催促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匆匆迈开脚步，打算出去。

路过纪以轩的时候，他拦住了我。

我看见他的喉结微微抖动，仿佛压抑着许多情绪一般。

是打算拦住我，不想让我跟钟麒凯在一起吗？

我的眼里充满了警惕，一直看着他，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然而，他却缓缓放下了手，伏在我的耳边。我看见他的眼角划过一滴眼泪，像是流星一般。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随后渐渐远离了我的视线。

我呆愣在原地，眼眶逐渐湿润了起来。

“阿琳，你发什么愣呢？”

这时候，小梓走了过来，拉起我的手便打算带我去接待客人。

我任由她拉着我走出去，耳边却一直回荡着以轩那句话。

“新婚快乐。”

泪水潸然，仿佛眼前下了一场大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