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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柳娉婷才满头大汗地停止了动作。
大家一看,心口那里原来往外返血的位置,竟然不大出血了,只剩下一点血丝渗出。
一位医护人员好奇地问,“心脉血管破了还能止住血?”
柳娉婷松了口气说,“开始我也以为是心脉血管,现在看来,应该只是伤口里淤住的大量积血被一瞬间积压出来造成的喷血。”
“啊!那这样看来,幸亏你没有放弃啊夫人,要是我们其他医生,看到那种情况……”。
柳娉婷只微微勾了勾唇,但笑容不达眼底。
“这么说,林森的命保住了吗?”这是夜傲勋最为期待的。
这也是柳娉婷还笑不出来的原因,“该做的,我们都做了,而后面他能不能醒过来,就真得靠他自己了。”
夜傲勋没再吭声,转回椅子上坐着,如果说,他夜傲勋也有什么无助的时候,那就是面对战场上兄弟们的生离死别,到了一个阶段,就只能听天由命,纵使他再有本事,再有智慧,也无法让半只脚迈进地狱的兄弟活回来。
在其他医护人员的配合下,柳娉婷给林森所有伤口又上了消炎药,然后给他包扎好。
“屋里的醋要一直烧着,止血钳要一直保持有烧红的,夜间如果发现哪里出血过多,要立刻给他止血,消炎水要一直输着,不够的话再去多备一些,消炎药粉也要多备一些,最近一星期都会需要大量的药。”
“好!我会去安排的!”夜傲勋及时应答。
当今所有的消炎药都是进口的,中国还生产不出有效的抗生素,所以,大量抗生素需要很多财力,甚至还要托人从洋人手上或到黑市上去买,但夜傲勋无论如何都会帮林森备齐药品的。
所有人都走了,柳娉婷坐在林森旁边,她不放心交给别人,她得亲自看着。
夜傲勋走到她的身边,她站起身,伸手握住夜傲勋的手,想要给他一份安慰,却没想,夜傲勋一把将柳娉婷抱在了怀中。
柳娉婷没有听到他的哭声,却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流进了她的脖颈,而他隐忍到一定的强度,让他整个身子开始发抖。
柳娉婷觉得,这个时候,夜傲勋或许需要的是倾诉和发泄。
“说说吧,林森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这是个关键性的问题,夜傲勋浑身一僵,随之,他眼中的眼泪便“噼里啪啦”滚落下来。
他哽咽着说,“我们中了敌人的埋伏,敌人主要的目标是我,我被他们围在了一个角落里,他们打算对我扫射,而林森……突然冲出来做了我的盾牌,挡住了……扫射而来的子弹。”
说到这里,夜傲勋完全说不下去了,压抑着的哽咽让他有种快要窒息般的心痛。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以往的夜傲勋,无论从身到心,一项都是硬汉,何尝落泪,而此刻
,他却难以抑制那份可能会失去兄弟的绝望,更何况还是这样过命的好兄弟。
“你别难过,应该感到高兴才对,高兴你有这样一个好兄弟,这是别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
夜傲勋的眼泪更多了,“我不要那些虚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活着,活着!”
他趴在柳娉婷的肩上无声的,无力地默默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