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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一刻，沈文生开始有点后悔了，也有点醒悟了。

黄莺在哪呢？恐怕早就把他给忘了吧？

他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吃饭。

杨春华一直坐在他旁边没有出声，看着他大口大口把饭菜吃完了，她才微笑着开口。

“沈文生，我杨春华自觉确实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是你凭良心说，在柳娉婷住进我们家之前，我有没有做过一点对不起你的事？”

沈文生此刻也明白了，一切都是柳娉婷的阴谋，他们整个沈家都掉进了柳娉婷的陷阱中，因此他更加懊悔。

他目光浑浊地抬头看向杨春华，生平第一次带着愧疚的神情，低沉着声音说，“没错，以前，你确实一心为了这个家。”

像是因为得到了沈文生的肯定，杨春华内心的委屈在一瞬间转化成不甘的泪水，汹涌地流了下来。

“沈文生，那我问你，第一次，你为了讨好柳娉婷，狠狠打我耳光，狠狠抽我鞭子，打得我遍体鳞伤，你还不给我找医生，让我自己扛着，你说，那个时候，你的心是怎么想的，我就是好奇，我不甘心，我为之付出半生的男人，在他眼中，我到底算什么？”

她提到这些事，沈文生内心的愧疚更甚，可他无言以对，只能低着头，因为一切皆因他被柳娉婷骗了，一切皆因他相信柳娉婷有一百万英镑，一切皆因他财迷心窍，才会这样对自己的妻子。

可想到杨春华做得那些事，他又觉得好像一切事端都是她引起的。

他眨了眨眼睛，不甘委屈地说，“我觉得你也不能全怪我，钱这东西谁都喜欢，我一时被柳娉婷骗了也情有可原，但是，如果不是你当年非要鼓动我陷害老柳，柳娉婷就不会到沈家来寻仇，如果不是你毒死宋含春又毒死柳轻盈，柳娉婷和宋含玉就不会对我们沈家赶尽杀绝，不会连累绯颜枉送性命，不会连累明军身中剧毒……春华，醒悟吧，我知道你对我好，对这个家好，可是，你太毒了，你早晚会将我和孩子全都害死的，所以……”。

杨春华原本委屈的脸一点点冷白下去，之前那带着纠结情绪的声音此刻近乎淬了冰，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自首，我应该去死……你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沈文生立刻一脸真诚地道，“春华，你心里很清楚，你犯的罪跟我犯的罪不是一个层次的，这一点柳娉婷心里也清楚，就算我把所有罪全部承担下来，你也是难逃死罪，但是如果你把罪一人承担起来，我却还有一线生的希望，柳娉婷也说了，只要我供出事实，她也会向法官为我求情。”【…… …最快更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春华突然疯狂地大笑了起来，笑得如痴如狂，笑得眼泪顺流而下……

沈文生被她笑得直发毛，“春华……你笑什么？疯了吗？

”

笑够了，杨春华深深吸了口气，像是给自己疲累的身子增加一点力气，然后不缓不急地开口。

“我终于知道我杨春华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在哪里了……”

沈文生不耐烦地看着杨春华，预感她也说不出什么好话，跑不了都是一些贬低他的话。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