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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心知郑狗儿是个外冷内热的性格，否则当年也不会在大北城战败之后，单枪匹马杀入草原寻找他跟宏烈的下落，但徐良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竟是对大周江湖如此看重。

要知道郑狗儿当你可是名副其实的朝廷鹰犬，统领一方的飞秘谍，直接或者间接死在他手上的江湖儿郎，少说也有上百号人。

“大周江湖，也是大周。”

仿佛看穿了徐良的心思，郑狗儿不咸不淡的解释了一句，“自己兄弟有了隔阂，可打，也可杀，可外人要伸手进来，我便要剁了他的爪子。”

徐良轻轻一笑，心中明了，郑狗儿这番话，正是当年他们还在北域军中的时候，宏烈亲口所说的，谁料到这么多年过去，昔日光景早就不在，物是人非事事休，反而这句话成了这家伙的武学道心。

“其实这趟草原之行，本是我的私心作祟，一日不见到宏烈，我这颗心就一直悬在半空下不来，那老东西虽然顽固，但怎么说都是我的师傅，也不知道他听说了我的所作所为，会不会一怒之下活活气死？”

徐良无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武道之心贵在自知，当年夏攸泉不过惜败给扶苏，从此道心蒙尘，境界难以寸进不说，反倒是自身的境界一跌再跌，被扶苏远远抛出了千里之外。

“按照宏烈师傅的性格来说，到时候要么是你被他打死，要么是他被你气死，绝无第三种可能。”

郑狗儿语气平淡，不过提到宏烈二字，脸上的表情总算是有了些变化，“在建安城下的时候，我猜到你可能会逾越，没想到你当时竟如此决绝。”

“就这一点，我比不上你。”

“那个时候哪儿还想的了那么许多？我看建安城，就像是个天大的牢笼，把宏烈那老东西囚禁了一辈子，又想到那么多袍泽，把脑袋都给扔在了大北城外，这口气无论如何我也是要替天驱出了的，否则我就算有一天死了，都不好意思墓碑向北。”

徐良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把皇帝老儿拉下马来这种事情，听上去是很拉风，但要不是他占了天时地利，恐怕就是人和这两个字，都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嗯？远处好像有马蹄声传来。”

就在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徐良忽然感应到在十几里开外的地方，有阵阵马蹄。

郑狗儿并未答话，左脚在地上用力一跺，气机震荡起周边积雪，瞬间就灭掉了篝火，然后目光凝视着远处的黑暗，下一刻他就起身走出了破庙。

“听这动静好像是蛮子的精锐斥候，竟敢把爪子伸到了这里来，看来我们雍州的兵力，确实让人担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