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就要去抢,他却又举得高高的,她的心思他还会不知道?易容工具回来了,她的任性会变本加厉,哪天易了容,就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他想找都找不到,吃了这么多次亏,他绝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钱业……”
他要叫人把这害人的锦盒拿走,该死的阿莫礼,他这是成心给他添堵吗?知道铃儿成了他的王后,他远在斯南做他的国主就好了,居然把爪子伸到这来,送什么易容工具,他不会给她机会再从他身边溜走。
谁料,钱业的名字刚刚叫出口,林铃儿踮起脚尖,猛地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快到他没有一丝防备,被一个小女人偷袭,居然闹了个大红脸。
他一把推开她,表情有些怔愣。
呼吸之间,她的味道还残留在唇上,看着眼前那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他就后悔了。
这个时候的男人,箭已经搭在了弦上,你不让他射出去,那可是要人命的。
他粗喘着,哑着嗓子问道:“什么事?”
“我要那个锦盒。”
她的眼睛瞟到了锦盒上,狡猾地笑着。
他拨弄着她的头发,看着地上方方正正的锦盒,又看看怀中的她,宠溺地笑了。
景慈宫里安宁静谧,初冬时分,温度虽然降低了些,但因金坦地处东南,却也没有像北方一样冷得离谱,林铃儿睡在温暖的被窝里,一脸安适。
忽然她身子一颤,不知梦到了什么,猛然睁开双眼,习惯性地伸出手去触摸枕边人,却是空空荡荡。
他去哪了?
寝宫里点着灯,昏黄而暗淡,她坐起来看看窗外,他来的时候天还亮着,如今已经全黑了。
她马上想起了阿莫礼送来的锦盒,跳下床去寻找,却发现它就安安静静地待在桌子上,提起的心放了下,还好,他说话算话。
这颗心刚刚放下,那颗担心女儿的心又提了起来,刚才她梦到七七在尚书房里睡着了,一阵冷风吹来,把灯都吹灭了,七七怕黑,哇哇大哭起来,梦里的七七是那么无助,哭得撕心裂肺。
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从霄说罚她去尚书房抄书时开始,她的心就没着没落的,能不做噩梦吗。
“来人。”
她一边换衣服,一边叫着。
小郑子赶紧推门而入,来到了她的面前。
“王后,奴才在。”
“七七呢?”
她问。
“回王后的话,长公主还在尚书房抄书呢。”
小郑子的话里多少有些哀怨,他是看着七七长大的,虽然现在七七不能一口一个爹地的叫他了,可他的心疼还在,永远也不会变。
如果他虽说是这后宫的大总管,可他管得了长公主身边的奴才,却管不了长公主的父母啊,国主与王后要教训长公主,他也只能心疼着,啥招都没有。
“王后,长公主才刚刚五岁,会写的字也没有多少,国主这就罚她抄什么经,是不是太早了点啊?别说抄,那里面的字长公主还没认全呢,恐怕连读都读不明白呢!”
“走,去看看。”
林铃儿岂会不知道小郑子的心思,他是心疼,于是就各种找借口替七七开脱,不敢在国主面前发牢骚,就只能在她这个王后面前念叨,指望着她能帮七七出头,毕竟在这王宫里,在这天盛王朝里,除了她,没有人敢对拓跋九霄说个不字。
她随便捡了件衣服,披上斗篷,匆匆忙忙地奔出了景慈宫。
“小郑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边跑边问。
小郑子在她身边喘息着:“回王后的话,现在已是亥时三刻了,平常这个时候,长公主早就睡下了。”
她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他折腾得睡着了,本来还想着等他睡着,她悄悄地将锦盒藏起来,再悄悄地把七七带回来呢,如今锦盒虽然保住了,可是七七……
越想越急,越想越气自己,怎么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