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擦了擦眼泪说:“我兄弟二虎子怎么样了?”
黄大爷道:“二虎子现在学坏….学坏了啊,在街头耍破皮为生呢,还有个…..还有个名号叫陆地……陆地蚂蟥。呵呵,我是没几天活头了,可是啊,这小子变坏了,我管不了他啊。能…..能麻烦你管管他,整日在街面….仗着有功夫…..欺负……欺负人。”
张千握着黄大爷的手说:“十几年前,爹你把家里的最后的粮食给了我,把最后的银子给了我,让我进京赶考。我记得二虎子一整天都没吃没喝,送我的时候他都在吃手指头,就这样他都把我送到城门口呢。如今千儿发达了,那二虎子就是我兄弟,从此以后,我待他视为我手足,我的爹你尽管放心吧。”
黄大爷的一滴老泪流了下来,他颤颤悠悠的道:“有……有你这句话,我就…..我就心
里…..呃,呃。”
忽然黄大爷的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师爷忙道:“老爷,坏了,黄大爷要……。”
黄大爷从口中吐出最后几个字:“我…..我老黄…..一辈子老实,却不想…..一个儿子…..儿子那么的败坏,你…..你且替我……替我管着他,我提着一口气……就是担心…..他。”
见黄大爷走了张千双膝跪地的大哭起来:“爹啊,千儿来晚了啊,没想到这居然是…..居然是你我的最后一眼啊,儿后悔没早点来接你啊。”
师爷刘崇道:“老爷,切莫太过悲伤伤了身子啊。”
张千哭着道:“师爷啊,厚葬,我要厚葬我的爹,咱们要把银子都了,都给我了。”
师爷刘崇也哭了,他见老爷如此对待有恩之人,也急忙跪倒在张千跟前道:“刘崇心里佩服老爷,老爷的为人简直是刘崇心里的楷模,请受刘崇一拜。”
说完就要磕头,可张千马上把他搀扶起来道:“师爷不要这样,我张千自由失了父母,黄大爷对我有恩,我早就拿他当我亲爹看待了。唉,走吧,先去把我兄弟二虎子寻来。”
“嗯,好,我去邻事家打听打听。”说完抬脚出了屋门。
师爷刘崇再进来时看到张千正在给老头擦洗身体,他道:“老爷,老爷,听邻事家说二兄弟现在正在二条街哪里耍泼玩赖呢。”
张千叹了口气道:“去吧,去寻他来。”
二条街是一条济宁城最繁华的街道,耍把式的,卖艺的,还有各种卖小玩意的应有尽有,而二虎子便是这条街最出名的无赖。不过他却又一个优点,就是孝顺,这家伙正在街面欺负人,黄大爷一咳嗽二虎子马上就跪下来给他爹磕头。他爹要是想吃酱肘子,没钱怎么办,他也不说话,大冬天光着膀子坐在人家酱肉门口就那么嗫呆呆的看着酱肘子。一直到人家把酱肘子给他了,他才给人家磕头把酱肘子拿回家给老爷子吃。老爷子吃的时候他连看都不看,明明是饿了好几天了,可却给他爹说一共要了两个肘子,我在路上已经干掉一个了。
这会儿二虎子为何在街面耍横呢?原因也是因为家里的老爷子。二虎子见老爷子这几天快不行了,就整天守在他身边,这会老爷子道:“我想吃口酱牛肉。”
二虎子就有些为难了,其他人家可倒好说,可这卖酱牛肉的主年轻时也是个愣头青,而且比二虎子还愣。
二虎子心一狠想:我爹最大,管你是天王老子,就算他娘的玉皇大帝我也得给你要出二两牛肉来。
想到这里,二虎子就把钢刀往腰后一插,摸了摸裤子里的两个铜子去了牛肉铺,牛肉铺是愣头青时瘪三开的。时瘪三年轻的时候没少闹腾事,现在年龄四十多岁了有了妻儿就不像以前那么蛮横了,不过言语
和行为依然能看出当年的泼皮无赖来。
二虎子腰插钢刀去了牛肉铺,见时瘪三正在摊子前抽烟,便拱手作揖对时瘪三道:“三爷近日可好?二虎子过来看看三爷。”
时瘪三一见二虎子也有点傻眼,这小子如今是济宁城最蛮横的地痞无赖,号称陆地蚂蟥黄二虎,他贴到哪里,哪里就得放血。
时瘪三手中抄起剁牛骨头的斧头来道:“哎呦,是陆地蚂蟥黄二虎,怎么滴,有空到你三爷这里坐坐?”
二虎子痞里痞气笑了笑道:“不瞒你三爷说,今天就得过来坐坐,没别的办法了。”
时瘪三嘴角一撇,眼珠子一蹬,然后将斧头砍到厚厚的案板上道:“怎么?小子,你没地方去了?偏偏到你三爷的牛肉摊前是何意思啊?”
“哎呦,三爷。三爷,三爷,三爷,您这是怎么了?我才刚来就把您吓着了?”二虎子露出胸口的肌肉一边搓灰一边道。
“哈,吓我,玩笑。你陆地蚂蟥黄二虎谁不知道,贴到谁身上谁就掉掉血,说吧来三爷这里干什么了?”
陆地蚂蟥黄二虎道:“三爷,我爹马上就完了,能不能请三爷……。”
话音未落那时瘪三便一斧子劈开了牛脑袋:“你爹又不是我爹,死就死了呗,怎么?还让我去收尸不成,你爹有哪个造化吗。”
陆地蚂蟥一听马上变了脸色,别人可以骂他、侮辱他,但是谁要是说一句对他爹不恭敬的话,他马上就得翻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