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凝视他片刻,缓缓点头。
“阿妧被姜槐的人掳走了——”
“你说什么?”皇太后震惊的看着他,焦急道:“阿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了让她不要激动,她还是激动了。
顾宁琛无奈的扯了扯唇角,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皇太后气得想要抄起手边的小几砸他,“安宁都失踪了怎么多日子了,你竟然现在才来告诉哀家?如果不是哀家问你,你是不是都不准备告诉哀家了?”
那是自然的。
顾宁琛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怎么会呢,如果再找不到阿妧,我定是要告诉皇祖母的。”
皇太后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姜槐把安宁带到哪里去了?”
顾宁琛的脸色不太好看,“我还没找到。”
皇太后气得直接把引枕扔了过去,“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你底下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吗?”
顾宁琛很无奈的接住了引枕,他是查到了一处小宅子跟姜槐有关,可那里在他察觉到之后就直接搬空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再加上最近事情又多,他真的是有些分身乏力。
“太子已经定下来,朝中也该安定了。”皇太后叹了口气,晋王生出不该有的念头,不过就是这些年皇上一直不立太子的缘故,如今太子立下,他们也该是死心了。
顾宁琛望着皇太后那张苍老的面孔,有些不敢告诉她,野心这种东西,一旦生了出来,再也难以消除。
太子立下了那又如何?能立,自然也能废,更何况,这世上,踩着他人血骨登上皇位的比比皆是,一母同胞都极有可能自相残杀,就更不要说是不同母的人。
皇太后年纪大了,这些话、这些事,还是不要说给她知道的好。
顾宁琛出了慈宁宫,长长的吐了口气,阿妧,你到底在哪里呢?
回了荣王府,玉簪等在了路口,见他回来,上前福了福身子,“世子爷,奴婢想到了一处地方,郡主会不会在那里?”
“什么地方?”
“青花胡同的一处小宅子里头,奴婢与郡主曾一道去过。玄静师太就在那儿。”
……
姜妧正躺在木床上数着羊,这坚硬的木板床她已经睡了几日,可依旧不能习惯,突然外头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紧接着哀嚎声不断地响起。
姜妧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正要出去看看,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人影直接飞了进来,擦着姜妧的脚边倒在了地上。
窗户的黑布被人一把扯下,外头依旧一片漆黑,今夜无风无雪,天上一轮皎月静静的挂在夜空中,异常的明亮。
背着月光,一个满身戾气的男人大步踏了进来。
那熟悉的身影,早已深刻的印在了姜妧的心中,一眼便将他认了出来。
“阿琛——”
一个熟悉的怀抱紧紧地包裹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这些日子的惶恐不安一下子涌了上来。
顾宁琛感觉到胸口一片湿润。
“阿妧,对不起,我来晚了……”
姜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