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言凭着记忆，跌跌撞撞摸向大床方向。

中途撞到几次，终于摸到床边，衣服也不换，鞋子也不脱，直接倒在床上，放任思绪飞扬。

右手举到半空中，五指微曲，做出一个握杯敬酒的手势。

“敬往事一杯酒，容我醉到黄昏独自愁。谨借此酒，慰我半生风尘累，了我十载相思苦。余生不再涉情爱，愿你我岁月无恙……”

黑暗中，顾景言在笑，却忍不住哭出了冰冷的悲戚声。

彷如埋藏了一个世纪的忧伤，融进这凄冷的雨夜，寒意入骨，把她吞噬。

同一时间，苏倾颜回到包间，见林子遇端坐在座位上，望着满桌的菜肴发呆。

鹅黄色的灯光，只照出林子遇的半边侧脸。那刚毅的线条，在光线不足的房间里，有种说不出的萧条。

林子遇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拳头微握，放在手边的酒杯，酒液已被清空，残留杯底的一点点红，记录着酒液原本的颜色。

苏倾颜走过去，在林子遇身边坐下，手覆上他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没有言语，却足够安抚。

苏倾颜体寒，又在走廊上沾染了雨水的寒气，手带着凉意。

微凉的触感拉回林子遇心神，目光自然地落在交叠在一起的手上。

手微动，他反手把苏倾颜的手握在掌心。手心触感寒凉，他宠溺地搓了搓，待她手上升温，才停下。

林子遇微敛表情，把情绪整理好，温柔开口：“饿了吧，先吃饭。”

知道林子遇心中难受，苏倾颜嗯了声，体贴地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