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友好联姻，实是开了数十年之创举，还请世子在两份合约上盖上国玺。”
太后娘娘笑着，下面的丞相流木察起身，将合约递给世子。
这两份合约可谓是只由华中国起草，根本没有经过东华的确认。如此行事，只怕是凭恃这几年华中国的国力强盛，才这般凌辱来使。
秦不归笑了一笑，接过合约细细看了很久，才点点头，掏出玉玺盖章。
那是破碎的华朝玉玺碎块之一，刻着“则”字。
秦不归盖完章，将一份合约交给旁边的太监，另一份拿在手里，再次行礼后就走入席间。
很没有悬念，他仍然像上次那样走向了林璃。
“滚！”林璃瞪眼，顺便踢了一脚。
秦不归躲开，笑嘻嘻地凑上来道：“多日不见，你可还好？”
“不好。”林璃没好气道，“怎么突然就求亲了？也不知会一声？”
“东华有变，大师……圆寂。”秦不归一叹，脸色郑重。
林璃惊愕。她脑子里转过千百个念头，最后还是扯着嘴角呵呵道：“……确认过了？”
“嗯。”秦不归点头，“我亲眼看到……大师圆寂。”
“非正常死亡对吧？”
“非也。就是将死之人生机流逝殆尽。”
按照都察院院报，这个死亡应该来的更迟一些才对。
林璃皱眉思索，突然想到天昭帝召见她时笑着说：“蝉子大师不久就要圆寂……”
莫非！
林璃神色一惊，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天昭帝机关图在手，难保不会硬闯天石山！
不，不对。机关图在她的手里……
难道？
林璃皱眉，抓住秦不归的手严肃问道：“你说清楚，大师怎么死的？”
秦不归看她脸色凝重，也不遮遮掩掩，当即说道：“那日我上天石山去矿山里挖矿，锻炼金身，等到太阳西归之时来到屋前，进去做饭的时候发现大师盘膝坐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如常。我以为他在练功，不敢打扰，便悄悄地退了出去。后来我感觉不对，便再次冲了进去，探他的心脉，才发现已经完全停止跳动。”
这么说来，有一段时间差？
林璃沉思，问道：“你在等候的那一段时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没有。我一直盯着茅草屋，什么异样都没有。”
“那就奇怪了啊！”林璃摇头，眉间阴郁，“虽说大师活了这么久要圆寂离世，但以他的修为之高，没可能死前不留下遗嘱。特别是你还传承了他的部分佛法。”
“嗯，所以我觉得有蹊跷。”秦不归点头道。
两人正聊的欢，连太后说要游戏活跃气氛的话都没听见。以至于击鼓传杯的时候愣了片刻，鼓声刚好停止，酒杯落在了林璃的手里。
林璃张了张嘴，有点不知所措。
太后笑道：“璃儿，你随意作两句梅诗，应付一下也就是了。”
林璃应是，起身随口念了两句：“春来寒仙至，临墙发几枝。”
实在勉强，闺阁女子之作大多如此，搬不上台面。幸而此时为祝寿，也不在乎那等诗文规矩，大家随口称赞了一番，鼓声开始，酒杯又传了下去。
林璃坐下，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
秦不归凑近，低笑道：“这等才情和当初的《天玄歌&8226；阁中仙》可差远了。”
“我觉得挺好。”林璃敷衍了他一句，也开始融入游戏氛围，兴奋地起哄让作不出的人罚酒。
秦不归看她玩的高兴，无奈笑着摇头，随即开始思考起她的处境。
忽然，他感觉到了一道危险至极的目光。
他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眉目如画的俊朗男子对着自己微笑点头示意。
哪个傻逼？
秦不归皱眉，拉过一旁女子的衣袖问：“那男的谁啊？”
林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哦了声：“诚王华宣。”
“长得真丑。”秦不归毫不客气地评价。
“比你好看。”林璃反唇相讥。她又喝下一杯酒，借着酒劲问道：“你们几个如何了？”
“月倾容至今生死不明，詹明已经派人秘密搜寻，虽然没找到人，但找到了几片碎布，看样子应该是没死了。”
“嗯。好消息。”林璃再灌下一杯酒，脸色泛红，“那和亲的事，只是掩人耳目？”
“不，是真的。”
林璃刚咽下去的酒就喷了出来。她擦擦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能同意？”
“傻，你是跟我成亲啊，我为什么不同意。”
“可是明明说的是东帝……喂，这事儿我还没同意吧？”
“这就是外交辞令的委婉之处了，你这个智力，不懂也正常。”
“秦九歌，我跟你拼了！”
“喂！不许叫我秦九歌！”
两人笑闹过一阵，脸色却逐渐阴沉下来。
林璃问道：“这么说，你们现在痛失秘术，又失一员大将，所以逼不得已要和华中联手？”
“嗯。据最新的情报看，北帝，也许有意南下。”
“南下！”林璃控制着自己没有惊呼出声。她看了眼四周，用更轻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准备充足了？”
“按照小皇帝他们的人推测，今年冬天格外冷，北境比我们这冷上十倍不止，储粮也许不足，很难说会不会挥师南下。其次，曹琛洛带去的机关图和他的一部分私兵都给北帝增强了信心。但依我之见……”
“北帝还需要足够的人手和时间来装备他的军队。”
“小璃儿你真聪明。所以我猜，这几年应该不会动兵，但等到大势已成，南下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北境之主是老了，但他依旧是一头老狮子，咬起人来不会有丝毫的迟疑和怜悯。”
“哈哈哈你这个比喻真是恰当啊。”
“别笑了！话说，你是有怎样强大的信心，才会觉得我会答应嫁给你啊？”
秦不归看着脸色渐渐沉下去的林璃，感受着那越来越寒冷的空气，连忙陪笑道：“权宜之计，权宜之计嘛，不要太较真。”
“权宜你妹！”
林璃一拳打过去，顿时将秦不归揍了个鼻青脸肿。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