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不是你。”林流道。

“真打击人。”月倾容轻笑。他行走时仍然衣袂翩飞，白衣如雪，仙人天姿。哪怕被人伤了剑心根本，也依旧是出尘的模样。

他顿了一顿，道：“可是，我不会放弃。”

还没等少年再行追杀，他已经飘然远去。

“小姐……”玥雪直愣愣地看着林璃。

“哦，你便当什么都没看到吧。”林璃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

“不是……小姐，你方才说……童养夫？”玥雪还是一副被雷劈了的傻样，双眼无神，难以置信。

林璃脸上灿烂的笑容顿时消散，拍肩的动作骤然停下。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道：“呵呵……没有的事，骗他的……”话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几不可闻。

林流沉默地低头不语。

“小姐，吓死人了。以后可别这么说话，奴婢我胆子小的很。”玥雪拍拍胸脯，长出了一口气。

林璃笑道：“怎么，你看到他俩过招，居然不害怕？”

玥雪撇撇嘴：“我见过的功夫，多了去了，不至于连这点场面都害怕。”

“哟，看不出来我的丫头这么能干。”林璃笑着拉过她的手，指着鸡汤道，“既然这么能干，不如将这盅鸡汤喝了？”

“小姐！”玥雪跺脚。她发誓，再也不要理小姐了。

林璃哈哈大笑。

林流低下的头又悄悄抬了起来。他看着大笑的林璃，敛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柔情，嘴角却微微上扬。

……

……

“明日便是除夕。啧，还真是难想。”曹琛洛叹了两声。

曹夫人小心翼翼道：“老爷是说那进宫进献年礼的人选？”

“本来是由我亲自奉上，但此时此刻，我不能这么做。”具体为什么不能做，曹琛洛闭了嘴。这些事情，本就不应该与妇道人家说。

曹夫人了然。她微笑道：“老爷不如去问问清客的意见。”

曹琛洛道了声好，起身要走，想了想，道：“你与他，还是收敛点为好。”

这淡淡的威胁警告，曹夫人又如何听不出。

她泫然欲泣：“老爷，您误会了。”

曹琛洛没有说话，大步走开了。看样子，是不信，且不屑与她多谈。

曹夫人咬了咬牙，恨意渐深。

……

……

曹琛洛来到书房，刚好碰见府上的清客方昉。他拱手笑道：“刚有事去找先生，先生便来了。”

方昉笑道：“曹大人言重。若非知晓曹大人眼下有急难，在下也不会特意来排忧解难了。”

“来，我们进去说。”曹琛洛伸手作请。

方昉亦回礼。

二人在书房坐定，曹琛洛捋须笑道：“听先生的意思，是有法子了？”

“听闻天仙阁的天仙娘娘名头正盛，不如请她来。教坊司也有她的谱牒，正好进宫为伶人领舞。曹大人的年礼，不也是女子么。”

曹琛洛沉思，然后道：“那两个女子，一个活泼，一个冷静，且是我妻的侄女，容貌还算上等。只是，她们才与那天仙娘娘起了冲突……怕是……”

方昉笑道：“贵夫人雪藏的两个女子，不是这样心胸狭隘之辈吧？”

曹琛洛顿时说不出话来。戚莨为人直爽，却心思细腻，犹擅察言观色，且演技精湛。戚羽温良贤淑，最是善解人意，琴棋书画女红等等无不出类拔萃。先前夫人将她们雪藏，不正是为了送进宫去，成为东帝的第一个妃子？

曹琛洛心念电转，最后叹道：“先生明义。”

两人一动一静，正好互相扶持，至于进宫以后的造化如何，只得看个人的福缘了。

方昉笑道：“她苏晴暖终究只是妓女出身，夺不了太大的造化，不如送她一个御宴领舞的名头，也好方便日后行事。”

“先生有理。”曹琛洛点头，“我这就去教坊司。”

“曹大人，等等。不如，去请圣旨。”方昉意味深长地说道。

“先生是说，她名声太高，教坊司若出面，则是玷污仙家名声？若是陛下圣旨，则那妖女无法凭借群众呼声违抗？”曹琛洛心领神会，笑道。

“是也不是。陛下曾经与那妓女在奇居有过一面之缘。陛下差点杀了她。她若是行刺或谋害，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方昉低头饮茶。

“一举多得。”曹琛洛叹道，“只要我一旦出使，便是她下狱之时。”

也再没有这种蛊惑民心的所谓玄女灵身来左右他的官道了。

曹琛洛只觉得浑身舒坦。他笑道：“我去请圣旨，想必陛下一定乐见其成。”

方昉无奈笑道：“曹大人，你去请圣旨，日后保不准有嫌疑。不如透点口风给上面的人知道，一层一层，自然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他笑着拍了拍手：“若是传闻不假，我们的皇帝陛下，可能，对这女子另眼相看呢。说不准不用我们出手，圣旨也会如约而至。”

曹琛洛也一同笑了起来。

二人的朗朗笑声穿透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