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浩轩凛然地俯视着他冷冷地道:“本王已对你们网开一面,你们难道还知好歹吗?”望着周围方圆之内黑压压的军队,福松泉愤然却无奈,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看着杀父母的仇人从眼皮底下活生生地走出去,但又能怎样呢?
白芊芊总算清醒了,唤了一声:“松泉,回来!不可胡闹!”福松泉只得慢慢挪了回去。泰浩轩眼光随着他的身影挪到了墙角,然后转回头拨马朝大路走去,官军们都陆陆续续跟随着他们走了。此时,也闹腾了一夜,天光渐渐放亮。
昨天还是花好月圆,今晨已是满眼凄凉,到处是血,是躺倒的兄弟,是火后的残垣,有些地方还有零星的火光,还在冒烟,就连院门前的石狮子身上也已血迹斑斑,一幅残败的景象。黑龙门弟兄包括段老三都眼含热泪,他们对王益恨得咬牙切齿。
莫玉初虎目中含着泪光,走进了庄园大门,捡起一片掉在地上的烧黑的瓦片,颤抖着手,嘴唇也哆嗦着,半晌才说出:“几十年的基业呀,我们黑龙门的总部就这样被他们毁了!我已经躲了他们二十多年,就这样都不行,这是什么世道啊!”
四周一片呜咽之声,段老三一抹眼泪冲到了莫玉初面前夺去了他手里的黑瓦,坚决地说:“莫大当家的,咱们不能只是躲了,这王益一日不除,我们一日不得安宁,有朝庭帮他撑腰,他对我们更加肆无忌惮,况且我们二当家的还在朝庭手中,我们算是跟朝庭对着干了,不如我们就与前太子钟致远联合起来吧,这样或许还有点出路。”
莫玉初望着他那一双真诚的圆眼,沉吟了一下终于点头:“好!反正我们的总部也烧了,你可以带着弟兄们去投奔他,我则想先到处游历一番,了解一些江湖上的事,以后会去找你们的。”
段老三含泪点头,回头招呼剩下的兄弟们收拾收拾瓦砾堆中能找到的财物跟他走。他转过身来对刘光祖苦笑了一下哑声说:“刘公子,对不起,以后不能跟你朝夕请教了!”
刘光祖心里也异常难过,觉得喉咙口被堵住了,半天才说:“段三哥以后多保重吧!”双手重重地握住了他的手。姚孤萍望着他那双圆眼,和一圈络腮胡子,这个人对于自己来说已是如此亲切,想着以后可能很难见到了,她的眼泪不听话地流了出来,段老三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已认不出她来了,也许见到这一张丑脸他会心生厌恶吧?姚孤萍心里又是一阵无以名状的心酸,她好想拉住他,对他说些感谢的话及安慰的话,显然依她现在的身份是不能的,只能把难过埋进心里。
白芊芊站在离莫玉初不远处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想对他说些什么,有些内疚又有些胆怯,莫玉初却象没有看见她似的,双手负于身后,仰头望天,哀伤之情尽显于脸上。
冬深了,吹面的风有些凛冽起来,庄院中光秃秃的枝头连仅剩的一两片枯叶也被寒风吹落下来,虽未下雪,在这凄凉的残败下,更加深的人的寒意,莫玉初的衣摆在早晨的寒风中飞舞,显得整个人那么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