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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个曾经潇洒倜傥的男子，现在也不过是四十岁的年纪，样貌虽然还是保持的很好，但是，整颗心，已经是苍老不已了。分隔十七年，对于他，她竟然还是如此了解，看的如此透彻。柳如烟苦笑一番，却也是无能为力。嘴上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是如心所愿。“圣上龙体，自然是长生不老。”如此违心的一句话，就那样子轻盈地讲出了口。

钟启不由得痴痴地笑了起来，她的烟儿，说起这般话来，竟然是如此的有趣。“烟儿，你定是恨死了我。”钟启并没有称呼自己为“朕”。

柳如烟敛下双眸，是啊，我是恨极了你。那，又能够如何呢？那些已经离开人世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就算是现在，我将你千刀万锅，他们，也已经是回不来了。柳如烟依旧是不动声色，有些话，明明知道说出来无用，那么，便是憋在心里面好了。

“烟儿，我，很想你。”这十七年以来，钟启对于柳如烟的想念，已经是深入骨髓了。自小便是服侍在钟启身边的离顺是知道的，自家的主子，登上了皇位之后，并不开心。尤其是，自从柳如烟离开皇宫以后。钟启常常一个人，在深重的夜里面，站在长灯下，很久很久。那神色，一看便知，是在思念一个人。离顺更是清楚地知道，那个人，便是柳如烟。这十七年以来，钟启不点破，离顺也不说。

浑厚的男生，飘进了柳如烟的耳朵里面，她的身体，也是伴随着这句话，不由得一个颤抖。还好，柳如烟及时安抚了自己的情绪。钟启，你不觉得，你说这句话，实在是太可笑了吗？怎么，现在又念起来我的好了，早知今天会这样，当初，你为何还做出那番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呢？柳如烟硬生生的，将自己已经翻涌了的眼泪，憋了回去。在这个人的面前，她，不能够有一丝一毫的软弱。

“钟启，我虽恨你，但是也知道，你是一个好皇帝。”良久，柳如烟紧闭的双眼睁开来，波澜不惊地说出来了这一句话。是啊，这个人，是一个好皇帝。

换做另外的一个人，未必是会做的这般好。所以，当清羽像她提出来，要刺杀钟启的建议时候，柳如烟并没有答应。不错，当年的暗卫，其实是有活下来的。也不过是，只有清羽一个人罢了。

这十七年的时间里面，清羽又是建立起来了，一支更是强大的暗卫来。清羽也不是没有提议，要带柳如烟走，只是，她的心结未了，还不想离开。这一待，便是十七年的时间。人生，如梦啊。

钟启一怔，脸上露出来不可思议的表情来。他没有想到，柳如烟竟然是这样子中肯的评价自己。并且，在十七年未见之后，竟然是在背负着巨大的恨意时候，如此冷静的面对着自己。她

的烟儿，他早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物。

“我从来不知道，在你心里，我还可以是这般。”钟启低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此时此刻，他是多么的想，将柳如烟揽入自己的怀里，就算是那样，依旧是没有办法，解除自己这十七年以来的想念。钟启之所以迟迟没有来见柳如烟，也无非是在担心，柳如烟在见到了自己之后，情绪难以控制。只不过，他还是小看了她的烟儿。那个曾经为他献计献策的烟儿，若是生得男儿身，定然是会有着一番丰功伟绩的。

只可惜，她是女儿身，而且，还是柳家的女儿。

钟启贪婪的看着眼前的柳如烟，十七年的时间，他的身边，怎么会是缺少美人。可是心，却独独是被一个不在深宫里面的女子，所占据着。纵若是任何人，都是没有办法撼动那个人在他心里面的地位。那个人，便是柳如烟。

柳如烟纵若是背对着钟启，也是可以感应得到的，他，正在盯着自己。柳如烟只觉得，再这样被他看下去，自己的背，都是会燃烧了的。【 #最快更新】

“钟启。”柳如烟平静的开口，她唤他，钟启。“为什么，当年那样做？”柳如烟在当年的时候，并没有开口问及钟启任何。现在，经过了十七年的沉着之后，她，竟然是问出了口。

“对于岳父，我确实是有愧。那时候，我也知道是他人的陷害，但是为了打压柳家过强的势力，我只得是将他投入天牢。本想过几日，便是释放。谁曾想，他，竟然会是选择辞世。”说起来这件事情，钟启内心的愧疚，早就已经是要将他的整个人都湮没了。

柳如烟紧紧地攥着的双手，很是明显的，松缓了许多。原来，自己父亲的死亡，并非钟启的所愿。他想要的，也不过是柳家的势力，毕竟，新帝即位，自然是要顾忌各方的势力的。钟启，自然也是不例外的。这一点儿，柳如烟很是理解。

“那么，暗卫呢？”柳如烟的声音很是深厚，让人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只是，只有柳如烟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面，是有着多么的紧张，生怕钟启说出来的答案，是自己所料中的那般。原来，她，竟然还是那么的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