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幼年时光,简直是我的梦想。”陆唯眸光中的羡慕和遗憾倒是真有几分,什么是无忧无虑的时光,他好像从来没有拥有过。
“其实你也得感谢你的父亲与祖父,如果没有他们昔日严厉的教诲,怎么会有现在如此出众的广陵将军?”程越这话没有安慰的意思,不过是平静的陈述着世人都知晓的事实。
“保卫家国、让百姓过安定的生活,不是你从小就设立的目标?”
“一个人能有一个一生都值得坚持的信念,好过许多碌碌无为,终日惶惶度日的人。”
“阿越….”
“有时候,我一直在想我们为什么会相遇?”
“现在我突然想感谢把你送到我身边的那个人?”
“不管他曾经出于什么目的,如今能有一个生死之交、懂我、知我的知己,当真是三生有幸。”
陆唯神情涌动,程越从那双星光熠熠的眼中真切的感受到他的激动和庆幸。
其实她何尝不是如此幸运,在这样一个异世里,陆唯是除了程老爹唯一个如此怜惜和珍爱自己的人。
兰珂三人很快便到了蹴鞠场,场地中央有两支队伍早已战得大汗淋漓。三人找了一个不好不坏的位置坐了下来,末元倒是真如他对陆唯所言,跃跃欲试的情绪奔腾而出,身体的每寸血液已发出呐喊,它们要下场战斗。
兰珂因为没能拉着陆唯一起,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郁结,即便看到如此热血的场面都没能有个笑脸,落琴将她所有的心思看在眼里,在一旁小心的侍候着,坚守着下人应有的本份。
场中央的结局最终以庆芳园培养的队伍获胜,那些以此下注的人有的唏嘘一片,有的兴高采烈。
再回头时末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场中空空如也,再坐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落琴,我去那个湖边看看吧。”
“等一下场开始的时候过来。”兰珂起身就走。
“可是元侍卫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们要等他一起吗?”落琴好一阵张望也没瞧见末元的影子。
“不用找了,我刚才看见他被一个少年拉走了,两人直接进了蹴鞠场的后台,我估计下一场开始的时候就能看见他的身影。”兰珂直接将自己知道的事实告诉了落琴。
落琴没法,只得紧紧的跟在兰珂的身边。
这个时节的湖上除了三三两两的泛舟之人,倒没有什么可玩耍的项目,兰珂与落琴无非是走走停停的看看四周的风景。
今日本日沐息之日,加之天气宜人,游玩的人比平日里要多一些。大唐的风气历来开放,未婚的男男女女没有过多的避嫌。
这附近不是携手相伴的二八少女,就是邀朋引伴的少年郎,正是怀春的年纪,有胆大的看见喜欢的姑娘会当场作一首诗亲自送上前去,遇上个胆大的姑娘会出言相对,而那些胆子小的看见陌生的男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会羞红着脸跑开。
兰珂的出现瞬间集结四周所有异性的目光,叶清与一群昨日才认识的学子一同游湖对酒,在一个不经意的抬头看见了岸上的兰珂主仆。
他以为自己早忘记了元宵节前后发生的事情,也忘记了那个当街争辩、一同遇劫的女子。
今日惊鸿一瞥,胸膛里那颗不停加速跳动的心脏告诉自己,有些只一眼便会在你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可惜,岸边那位婷婷而立的女子注定与自己不会再有交集,这一见也算是种机缘。
想到此处,叶清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以自己今时今日的身份,又有何资格心怀遐想?
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兰珂身上收回来,拾起桌前酒杯,连着灌下一杯烈酒。
同行的一个书生对叶清突然转变的情绪感到不解:“居正兄,这是想到了什么难事吗?”
“刚才可不是这般愁苦。”
“多谢言之凶关心,小弟只是想到明日便要和诸位好友分别,心情难免有些郁郁不安。”
“有你此时的记挂,我们都感到满足。”
“居正兄他日可是前途无量,我等能与你结识那是十分快意。”
“鹿山书院,那是天下多少学子的梦想。”
“我们应该为居正兄感到高兴,来来,大家一起举杯。”名唤言之的少年举起酒杯起哄,同坐的几人也纷纷起身为这位未来前途坦荡的叶清敬酒。
叶清来者不拒,接连着好几杯水酒下肚,腹中隐隐开始泛起恶心的味道,他知道一定是刚才太过凶猛伤了自己的胃,他快速的爬到船头一阵一狂吐,好容易恢复平静,却被岸上的一阵喧哗声吸引,他心心念的那个姑娘此时正被几名滇州有名的纨绔包围着,一句句污言秽语难听至极。
兰珂想要冲出他们的包围,却因为人单力薄不得其行,叶清对着船家大呼:“船家朝岸边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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