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丁南清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那鲜血流得更加畅快,他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山洞因着一连串的震动并未有恢复平静,时不时仍有大块的落石掉落。
段候平静的等待着死在心爱女人的手中,却又迎来了一阵大的颠簸,丁南海手中的钗子在一阵摇晃中,哐当一声掉入岩石缝中。
段候夏迅速的睁开双眼,头顶处沙沙的落下许多沙石,他昂头望去,有一块大石开始在震动中摇摇欲坠,他敏捷的跳了起来,想要继续将丁南清揽入怀中,不想自己被她强力的推到了一个边角,段候夏看见那沉沉落下的石块撕心裂肺的喊叫:“星儿,快逃啊?”
丁南清嘴角扯出一个熟悉的微笑,无声的说了一句:“段郎保重。”
内心却是无比的轻松,她终于可以摆脱命运的操纵,逃离曾经的苦海,来生一定是一条光明的坦途。
耳边传来巨响,密室被这一块方形的大岩石砸得七零八落,将原本狭下的地方砸得开阔了许多,可是刚刚还用厉器抵着自己脖子的人却在危机的关头将自己推到了安全之地,而她永远的压在山石之下,粉身碎骨,岩石缝里飘出来一条红色的发带,孤怜怜的躺在地上,让人无端生出痛心的悲凉。
“星儿…….”段候夏企图徒手掰开压在自己心爱女人身体上的那块石头,可是血肉之手又怎能憾动自然之石,尽管挖得两手鲜血长流,他仍然不为所动,整个人像疯了一样,直到累得无法动弹。他趴在石前双目泛泪伤心欲绝,她终究舍不得自己死在他的面前。
可是,如今阴阳永隔,他宁愿死得是自己。
爱情有时足够让人爱破生死。
陆唯跌落水中时被水底一块岩石撞得头晕目眩,当即呛了好几口河水,他晕呼呼的探出水面,却没有发现程越的身影。
他急得团团转,一个转身便溺了下去,想要再次潜入找寻程越,可能因为水流太过湍急,他试了几次都被强劲的水流一直向前推着。
“阿越…..”
“阿越….”
他试着大喊了两声,耳边除了奔腾的河水,没有半点回音。
陆唯一拳打在水上,激起一窜水珠,他有些怪罪自己为什么在水里没有紧紧抓住程越的手,让她一个人流落在不知明的地方。
眼见天色开始暗沉,这水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陆唯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
香拉山河水与大唐祁连山的黑水河是一脉相承,只是南诏的河段因着地势的关系更加险峻。
陆唯此时正流向于高低河段的口岸,脚下是高高的瀑布,一如李白笔下的飞流直下三千尺,一旦落下去生死难料。
面对如此危机,陆唯一时也想不到逃生的方法,眼见自己被水流推得离瀑布越发相近,他解下腰带,试图拴绑住那些冒了水面的怪石,不让自己卷入河水泛滥的瀑布之下。
可惜他使出浑身的力气也不得其法,瀑布边的水流是相当的急势,几个大浪打来,陆唯最终也没有逃过下落的命运。
山间的黄昏宁静而又致美,当最后一抹余辉消失时,黑暗开始笼罩整个山林。
讨厌的乌鸦时不时的发出几声鸣叫,让夜色更加神秘与孤寂。
夜色中的香拉山河也不曾停下它奔流的快乐。
当第二日的霞光照耀大地,
程越经过一夜的游弋,终于在一处浅水的暗礁旁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陆唯。
她撑着疲乏的身子跳了上去,用颤抖的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指间传来一股微热的气流,活着便好。
她摊开双臂在陆唯的身边躺了下来,尽管背上搁着坚硬的石块,身上冰冷的温度让她瑟瑟发抖,可是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一夜,她真的太累了,严重消耗了自己的体力,她需要休息。
程越的水性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被训练得很好。
或许就常人而言穿过激流的瀑布之地那是用生命做着赌注,然而对程越来说虽有难度,但仍可放手一搏。
所以她借助经年累积的深厚的经验在如此艰险的环境中留着小命找到了陆唯,但也被乱石刮伤了身子。
刚才在水里泡着还没有什么不适,现在一休息下来,全身疼痛的滋味十分酸爽,那胳膊大腿仿佛都不似自己的一般。
清晨初升的阳光还没有温度,但照在人的身上仍然有一种自以为是的暖意。
程越用手挡了挡眼前的光亮,手背却不小心打在了陆唯的身上。
那滚烫的热度瞬间将她炸了起来,这人在此处到底吹了多久的冷风,竟然又发起高热。
这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她要如何救治我们这位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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