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马明说:“叔,你想哪去了,排资论辈也轮不到她,何况她根本都没住那想。你放心,她是绝对不会和你争的。”
“就怕你说了不算。高现华和孙学启可都在赵乡长面前推荐了她,我估计赵乡长马上就会找她谈话,她要是应承下来了,我可真的就没戏了。”他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马明觉得马潇潇资历不深,自己与马羌又同为一个房头,于是宽慰道:“叔,你放心,她刚参加工作不久,工作经验不足,还需历炼历炼,我回头跟他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恬不知耻地说。
他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心情也变得轻松愉快起来,话题一转说道:
“你现在这个校长也比不上从前了。不过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动动脑筋还是能弄点的。比如你可以把教室改造改造,刷刷漆,换个门窗,拉个院墙,做个地坪什么的,只要把项目报上去,就能弄到钱。”
马明不得不暗暗赞叹,他真不愧是个贪腐高手。可惜聪明才智没用在正道上,迟早是要栽跟头的,不得不给他敲敲警钟:
“教学楼刚建好两年,用不着那样做。何况现在正在加强廉政建设,为人千万别贪心,别伸手,伸手必被捉,贪心早晚是要出事的。”
他当然听得出这话弦外之音,连忙说道:“说的对,说的对,人还是规矩点好。”
这时马潇潇正好端菜走进餐厅,把脸一沉,严肃地说:“你可要把他往正路上领,你要误导他,出了事,我可要找你算账!”
马羌陪着讪讪的笑脸,“放心吧,你家明子胆小,不会走岔道的。”
马潇潇用冷峻的目光看着马羌,面孔绷得紧紧的,好像从来也不会笑,顿时空气中弥漫着沉重压抑的气息。她语气中带着凝重冷意,“你今天说的这事我知道,孙书记已经给我打过招呼了。不过既然明子已经答应了你,我就不跟你争,等赵乡长找我淡话时,我不答应就是了。不过话我可要给你说清楚:你干了村主任以后,绝对不允许过问我的工作,特别是计划生育和殡葬改革,你最好别插手。”
马羌本来就是撬人家位子的,难免乞哀告怜,尽管自己是长辈,是副书记,但无法掩饰奴颜媚骨,谄笑道:“我倒想插手,你的工作我插得上手吗?放心吧,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不会干预的。”
“这就对了。”马潇潇终于给了他一个笑脸,说,“给我也来一杯,让我也尝尝马书记的五粮液。”
马羌本来就对马潇潇发憷,喝酒的时候,毕恭毕敬,不敢正视她一眼,显得“温良恭俭让”。
……
马潇潇是第一次来到赵乡长办公室,心情难免有点紧张。赵乡长那和蔼可亲的面容将她紧张的情绪冲淡了许多。
他非常热情,平易近人,温和地招呼道:“马潇潇同志,你好,请坐。”并给她倒了一杯水。
“马主任,现在王运鸿走了,你看你们村这个村长谁补上合适?”他毫不婉转,开门见山就问。
他知道马羌已经找过她,以为她一定会推荐马羌。不料她却说:“这我哪能看得准,你是领导,高瞻远瞩,看准了谁就是谁。”
他很诧异,难道马羌没找她?于是试探道:“我就看准你了,所以才特地找你谈话,你就表表态吧。”
“这个我还真的干不了。”她非常谦虚地说,“我参加工作时间不长,没有工作经验,还需要锻炼。”
赵乡长故作为难地说:“你们村的这个村长还真的不好补,找高现华,高现华不干,找你,你也不愿干,难道你们村就没有人想干这村长吗?”他希望她这次能提出马羌。
令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马潇潇却说:“周pia想干。”
赵金鹏遭到了戏弄,好像是自己理亏被人不轻不重打了一巴掌,却又不好发火,勉强笑了笑,“马潇潇同志,你真会开玩笑,他一个上访头子,让他干治保主任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还能让他干村长?他能干吗?”
“我只是说他想干,没说他能干。赵乡长,要没别的事我就走了。”她对于赵乡长那老奸巨猾的神态很反感,说完,站起身来等待赵乡长发话。
马潇潇宁愿推荐周pia,也不愿推荐马羌,这让赵金鹏很失望。只好说道:“既然你不愿干,我也不勉强。你回去吧,我们研究研究再说。”
……
为了让马羌补这个“缺”,赵金鹏被搞得焦头烂额。他把谈话的情况向王书记作了汇报。王书记知道他又在玩“猫腻”,有些不耐烦地说:
“你是乡长,你看着办吧。”
赵金鹏获得了主动权,于是又找孙学启谈话:“孙书记,现在高现华和马潇潇都不愿意干这村长,乡政府要让马羌出来试试。其实让他干,也并不是看上他工作能力,而是因为他年轻,想让他多做点工作。乡里并不下文,你回去也别宣布,只是和你通个气,有这么回事就行了。好在时间不长就要换届了,就让他干试试吧。”
孙学启明白他的意图,可又不好反对,只好说:“那就让他试试吧。”
……